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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寒烟怔然?:“这是怎么回事?”
裴烬还未开口,一尘禅师便了然?一笑。
“没想到,你竟当真?如此冷酷绝情。”
他那张面白如玉、悲悯恤苦的脸上,流露出一抹奇异而嘲弄的弧度,“明知他当年因你而死,现?下却竟然?还狠得下心对他痛下杀手,亲手让他死无全?尸,神魂俱灭。”
温寒烟心念一震,云风竟然?早已死了?
难怪她于大觉殿中所?翻阅的记载里,云风生平极为简略,且少年时同后来简直心性大变。
那这么长时间以?来,潇湘剑宗师祖究竟是谁?
他们日?前遇上的,又是何人?
温寒烟心头陡然?攀爬起一抹冰凉的预感。
她缓缓转过?眼眸,望向不远处负手而立的圣僧。
“若一早便知道,你知晓他已经死了一千年,昨日?我便也没必要多此一举,班门弄斧,耗费灵力操控这一具身体,在你们面前演那么一出戏。”
火光幽然?自房中涌出来,却驱不散这夜色,微弱的光晕映亮一尘禅师半张脸。
温寒烟陡然?意?识到,她心底察觉到的违和感究竟从何而来。
一尘禅师脸色很好,丝毫看?不出昨日?强行出关的虚弱内伤。
温寒烟神情微变,心底划过?一抹极清晰,却又极不可思议的预感。
她一字一顿问:“先前出现?的云风,一直都是你?”
因而他故意?让云风来了又去,以?一尘禅师本体佯装庇护的模样,有意?让他们卸下防备。
若他们当真?全?无半点戒备警惕,今夜说?不定当真?要被瓮中捉鳖,打一个措手不及。
一尘禅师笑而不语,双手掐了个灵诀,自虚空中祭出一枚巴掌长的根茎。
他并不藏私,大大方方将根茎扔过?来,温寒烟正欲抬手去接,却被裴烬按住动作。
他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模糊而懒淡。
“阿烟,既然?当着我的面,便不要去收旁人赠的礼了。”
昆吾刀尖微挑,将那枚根茎贯穿,裴烬垂眸扫一眼,神情辨不清喜怒。
一尘禅师见他神情,便知他已看?出端倪:“迹星想必二位都已见过?。”
他视线向下,无波无澜落在被刀尖刺穿的根茎上。
“这便是迹星半数本体,我对其钻研良久,才最?终得来醉青山,用在你们身上,倒显得暴殄天物了。”
温寒烟浑身血液骤冷,她回想起那些不知疼痛,不知思绪、只?知杀戮的榕木人。
可云风不一样。
他眼眸色泽黑润,榕木人却偏浅淡,他行动也自如,榕木人则僵滞怪异。
一尘禅师似是看?出她疑虑,宛若师长般徐徐开口,“寻常醉青山,自然?困不住潇湘剑宗嫡子。于是我又以?裴氏蛊和东幽阵法相辅,这才勉勉强强控制住他。”
温寒烟眉梢收敛,敏锐地捕捉到怪异之处:“你身为即云宗中人,又怎会知晓裴氏蛊是如何制的?”
这一次,一尘禅师只?掀了掀唇角,并未作答。
他看?向裴烬。
“难怪。”他抚掌笑道,“难怪世人皆说?云风不良于行,是为你所?害,你却从未为此辩解过?半分,原来你一早就知道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