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叶含煜和司予栀返回去寻找,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只勉强找到?了一块巴掌大?的?鸿羽剑碎片。
空青不属于任何宗门,那时温寒烟静默良久,最终将这块碎剑留在司星宫。
空青性情直率单纯,与其按照凡人界亦或者是九州的?规矩立衣冠冢,倒不如令他与星辰为伴,自由自在。
随着几人前行,光影轮转,虚空间敞开一道幽邃的?通道,玉流月立在尽头,循声转过头来?。
“你来?了。”她牵起唇角,“听闻前几日,你突破了归仙境,恭喜。”
温寒烟微微颔首,唇角不自觉翘起,上前几步站到?玉流月身边。
自从两?百年前九州玄都?印浩劫平复,她们两?人虽并不经?常见面往来?,却已?不约而?同将对方当作自己此生挚友。
两?百年于修仙界或许当真是弹指一挥间,这里?与当年并无多少变化。
星辉闪跃,当年在这里?,玉流月将元羲骨交予她压制无妄蛊。
两?百年之后,那个位置的?空气依旧如水波般流动,正中央静静躺着一片残缺的?断剑。
叶含煜和司予栀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那块断剑上时,脸上的?情绪也都?收敛了。
几人沉默下来?,一时间,空气里?静得只剩下断剑被?气流拂动,微微沉浮的?动静。
温寒烟注视着鸿羽断剑。
好像是很多年前,久到?她记不清究竟是什么时候,她似乎曾经?许过一个愿望。
那时候她心里?想,此生不必似飞瀑那般激流争先,她要做滔滔不绝的?河流。
一把剑在手,身边有着亲近的?人。
足矣。
眼下她做了天下第?一,身边却少了一个空青。
似乎……还少了点别的?什么。
温寒烟记得自己从来?不是个会庆祝生辰的?人,她也记不清自己究竟为何会许下这样的?心愿。
只是每一次回想到?这里?,记忆便像是走到?了一处断崖边,薄雾朦胧氤氲而?开,无论她如何试图去翻越,都?再也望不清前路。
祭拜完空青,温寒烟独自离开,在司星宫里?随便走一走。
她离开之后,司予栀本想去追,却被?玉流月拦下。
“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吧。”玉流华目光落在温寒烟百年如一日的?清冷背影上,良久,轻轻叹口气。
司予栀抿抿唇角,视线还落在温寒烟离开的?方向,片刻才不甘不愿转回来?。
“玉宫主?,有关裴前辈的?事,我们当真要一直隐瞒下去,再也不向温寒烟提及?”
玉流月眼睫微敛,辨不清眸底的?情绪。
“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们之间的?因果。”
她松开司予栀,“司家主?,你应当明白,旁人的?因果,你我不该插手。”
司予栀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话却似乎堵在嗓子眼,须臾,再次沉默下来?。
她也不知道应当说什么。
她只是觉得,温寒烟应该有权利知道。
但是那个人离开的?方式太决然,离开的?样子又太过残酷。
若是陡然知晓了一切真相,她只担心温寒烟脸上不显,却心生心魔,最终难以证道飞升。
那她才是真正辜负了死去的?那个人,最后一刻都?为温寒烟铺路的?深沉的?心意。
有时或许就像玉宫主?所言。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