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有点意识,但不多,伸手想要去够电梯按钮,说应该去打个招呼。
陈白及时止住了她的动作:“人已经休息了,明天再说。”
不管对方休没休息,总之话先说到这。
他不止住人动作也没事,经纪人的手伸到一半,又自己垂下去了。
上个电梯一波三折,好在最后安全抵达。
打开大门,开了客厅和玄关的灯,忙碌的陈师傅把几个人拖进了屋。
经纪人脑子像是还能思考一样,顺带点评说:“你这个房子比之前好不少。”
好不少,但依旧睡不了几个人。
床是不可能睡床,屋里能睡的只有主卧,陈某白还能临时收拾出一个算是能睡人的次卧,把经纪人和助理小孟安排在次卧睡下,他和刘哥一起睡沙发。
满身酒味的人不能上平时睡觉的床,就算是自己也不行。身边还有几个醉鬼,稍微有点责任感的陈姓市民担心在他洗澡的时候几个人出什么事,于是没洗澡,跟着一起躺沙发。
好在沙发够大,横一个竖一个,刚好能躺下他和刘哥。
九十月份的晚上,气温仍然居高不下,只要不开空调,不盖被子也能凑合一个晚上。
所有人都躺好,屋里的灯也关上,只留了一点起夜时照亮的光,事情做完,忙碌了一天的陈师傅终于能够安详躺下。
躺下,但没睡。在沙发上小小地翻了个身,身边手机一抖,他收到了条消息。
是之前他单方面说是已经休息的好邻居发来的消息,问他现在回到家没有。
一直在忙碌的陈师傅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和好邻居报平安,于是抬手打字,回复【我已到家,感觉良好】,并配了张敬礼表情包,并若无其事地陈述了自己独身拉扯三个醉鬼并安置好的丰功伟绩。
好邻居果然夸他了,之后又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陈师傅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唯一的心愿就是今天晚上刘哥睡觉不要打呼以及三个人不要半夜吐在他家里。
好邻居说了声好,说晚上要是有任何事可以直接打他电话。
一个十分贴心的好邻居,使陈师傅放下手机后睡得更香。
一个晚上,他的两个心愿全都实现。
他的经纪人和助理虽然是三个醉鬼,但是是三个有礼貌的醉鬼,晚上睡觉没打呼,也没在他家里上吐下泻,维持了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
陈一白果然是第二天早上第一个醒来的,被强有力的生物钟给叫醒的。
早上六点醒了一回,他再睡再起,再次醒来的时候是九点,客厅沙发和次卧的三个人都还在睡。
没有吵醒其他人,他起身下沙发,回房间去洗漱,顺带洗了个澡。
澡一洗,头发一擦,整个人都清爽了。
他洗了澡,其他人也终于陆陆续续醒了,还花了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
醒了,但
爬不起来,身体还死死被镇压在床上。在几个人挣扎蠕动的时候,一身清爽的人已经开始看手机。
好邻居像是已经懂了他的作息规律,刚好发来消息。多瞅了两眼消息,他转头问仨醉鬼,说:“吃早饭吗?()”
之后说:“我朋友在买早饭,刚好可以多带几份。?()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经纪人从床上爬起,没走两步后又倒在客厅沙发上,问:“我们也有份?”
很显然的一句废话,这个人清醒的时候肯定问不出口。很有耐心的陈某白一点头,说有。
人活着,少吃一顿饭都是浪费,于是几个人都报名说要吃早饭。
陈白低头回消息了。
趁着等早饭的这段时间,躺着的人挣扎着起来洗漱。
家里还有之前买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够几个人用,刚好不用再花钱。陈某白把洗漱用品找出来,给人递过。
几个醉鬼都已经基本清醒,也能自己活动,他站在边上瞅了一会儿L,最终选择打过招呼,下楼去接自己亲爱的带早饭的好邻居。
下楼接,指刚好在楼栋门口遇到了提着早饭回来的好邻居,帮忙拎过装着几杯豆浆的小口袋。
几杯豆浆不重,拎着轻轻松松上电梯,看着旁边人手上拎着的两纸袋早饭,陈某白觉着自己这位好邻居在此刻散发着神性的光辉。
早饭重,散发着神性光辉的老许同志没让他提,直接帮他拎到家。
上到自己楼层,掏出钥匙开门,换上拖鞋从玄关到客厅,陈白没瞅见原本躺在沙发上的人,估计都去洗漱了。
摘下头顶着帽子,他把豆浆放桌上,转身接过一个好邻居手上都装着早饭的纸袋,手上猛然一沉,纸袋稳稳落桌上,发出一声响。
……好家伙原来是真沉。
他转头看向身边轻松把纸袋放桌上的人,不可思议问:“你往里面放铁块了?”
不能说是铁块,但确实差不离。装早餐的口袋打开,里面是一个个已经分装好的保温盒,层层叠叠。
“陈一白回来了?”
听到这边传来响动,洗漱间里传来声音,叼着牙刷的经纪人走出,揉着头发一抬眼,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平时熟悉的人影。
是一个穿着身简单黑T的男人,戴着帽子口罩,对着这边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像是一拳能抡飞十个陈一白。
那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熟悉的表,好像挺久之前还被人当成贡品小心放她这里过。
高大人影后面冒出个在她脑子里已经被抡飞十个的陈一白。陈一白介绍说:“这是我朋友。”
他这不介绍经纪人也能看得出来。
在人介绍自己之前停下薅头发的手,经纪人转头重新回到洗漱间迅速漱完口,再出来的时候又是一个都市丽人。
陈白于是介绍说:“这是我经纪人,也是朋友。”
经纪人点头,简短又礼貌道:“你好,我叫高千。”谐音搞钱。
“你好。”
() 朋友摘下口罩,略微一点头,说:“许斯年。”
声音还怪好听。
“……”
经纪人一抬头:“嗯?”
许什么年?
男人站那,眉眼比普通人要深刻些,鼻梁高挺,眉尾自带冷意。
一个帅哥,一个很无敌眼熟的大帅哥。
经纪人人生第一次差点发出不是那么文明的声音。
这大早上的,昨晚宿醉的头昏一下子就被治好了。
瞅了眼人,再瞅了眼站人旁边已经开始从袋子里拿出保温盒的陈一白,经纪人眉眼抽动了一下,过往的记忆突然就清晰了起来。
和朋友出去玩,朋友的外套,杀青宴当天朋友来接,和朋友一起去Z市,朋友的帽子。
原来这些朋友全都指的是许斯年。
之前的一些她以为是偶然的事,突然就这么串了起来。
难怪远在还在拍《问命》的时候,这个人突然说朋友来玩,当天就传出许斯年来过影视城的消息。
难怪朋友的东西都那么贵。
原来这个人之前和海报合照真不是因为追星,只是单纯喜欢自己朋友。
一个多月前这个人说的和许斯年一起去Z市也不是来自一个粉丝的胡言乱语,居然只是一句单纯的大实话。
并且难怪当时许斯年那朋友帮人拍的照片看起来那么抽象。
一想到照片是出自这个人手,一下子就合理了。
“……”
经纪人抹了把脸。
她的错。
她一早就知道有的人在某些方面钝得可怕,早该在一开始就主动问问朋友是什么人。
钝得可怕的人还在兢兢业业把保温盒从袋子里拿出,转头问:“刘哥他们好了吗?”
经纪人于是转身去叫人了。
再从洗漱间里出来的时候,刘哥和小孟跟着看到了屋里多出的一个人,走路的脚步一顿。
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上,他们莫名其妙见到了某在工作之外根本见不到人影的影帝,并吃上了对方带来的早饭。
很好的早饭,使他们大脑宕机。
吃完早饭不着急走,几个宿醉刚醒没多久的人客观上还需要时间缓缓,又被安置在沙发上坐下。
勤劳的陈师傅拼拼凑凑找水杯给客人倒水,好歹在最后找到了几个,洗一洗还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