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来一句朋友,即使见过大风大浪如导演,还是被他给整愣了一下。
他原本想的是没想到在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甚至还有点累的除夕夜,他们居然能意外目睹万年单身稳居神坛的人恋情曝光的现场。
结果人现在告诉他只是朋友。
“……”
瞅了眼人脸上还带着的笑,导演觉得这个人自己应该都不信这说出的话。
行,朋友就朋友。
“你那……”他想起了什么,说,“你和你那朋友的事传不出去,这没人拍照。”
传不出去,指传不到圈外去,圈内肯定会传遍,甚至等不到明天,今晚应该就消息满天飞。
围观的剧组人员里从情理上讲肯定有人想拍照,但周围人多,大家都看着,照片一旦传出去,根据角度很轻易就能找到是谁拍的,没人冒这风险。
“看在咱已经认识挺久的份上,”导演压低了声音,小声问,“能透露一下是谁不?”
主要还是这酒店窗户的位置安排得不够好,他们这层楼高了,看不到人的脸,从上往下看就看得到一个帽子和白外套,只能依稀辨认出人应该挺瘦。
人就在下面却看不清楚,比看不到还让人抓心挠肺地难受。
许斯年低头喝了口水,手放进口袋碰了下饼干包装袋,表情依旧没有变化,平稳道:“有机会再说。”
——
陈某白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回到了半山庄园。猜到好邻居应该已经休息,但他还是习惯性报了声平安,说已经安全抵达。
门卫确实是24小时轮班制,凌晨两点也有人在值班室,给他开了门。
在回来的车上已经睡了一觉,进屋,回到房间,他换了身睡衣后倒头就睡。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今天的睡眠时间总的加起来比平时还多,第二天早上起来直接精神焕发。
初一是晴天,初二的当天,酝酿了几天没下的雪终于在夜间落了下来。
早上一起床,落地窗外全是雪白一片。
陈白今天穿的自己的衣服,下楼照例吃过早饭后就和霍晴一起去院子里蹲着去了。
A市每年都会下几次雪,但都是小雪,连个小雪人都堆不起来的那种。这次还是三年来的第一场大雪,在这半山上就显得更加明显。
两个创造界的大师去发挥自己的才能了。
上次下雪的时候
() 还是在上次,霍晴虽成年但依旧喜欢玩点雪,十分之激动,结果她那亲哥端着,在屋里喝茶看书也不陪她,没人跟她一起玩,硬生生浪费了一场雪。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她有二白哥。
吃完早饭浑身温暖,她联合自己二白哥一起搞了个下雪必堆的雪人。
雪人不圆也不方,有一种不规则的多面体的美感。暂时不用管其他人的想法,至少两个大师比较满意,霍晴还特意堆在了门口,方便所有人进出的时候都能看到。
她原本还想徒手碰雪,但是手上之前不知道在哪磕碰了一下,搞出了条伤口,现在还没愈合,不适合碰雪,只能戴上手套进行操作。
按照流程来说,应该还有一个打雪仗环节,但只有两个人的雪仗未免太过令人心酸,于是这个流程被取消。
饭后张玲回楼上去喝了药,喝完药后也下楼来,由护工推着出了大门口,来看两个人玩了。
帽子围巾加外套,搭在腿上的毛毯也加厚了些,毛毯上还多了条围巾,任何寒风都吹不到她。
等她下来的时候,雪人在门口站着,两个大师已经开始自由创作,一人蹲一边,陷在雪地里捏捏捏。
霍大小姐一如既往地发动被动技能,在很认真地整点抽象东西,并且生产速度惊人,旁边已经摆了好几个虽然看不明白但似乎十分震撼人心的东西。
她的艺术天分在做饼干的时候就已经完全展现出来,现在做成这样从某方面来说也算是意料之内。
陈师傅属于慢工出细活的类型,依旧在专注地捏一个雪团,虽然看不出来模样,但能感觉是在精雕细琢什么杰作,一头碎发被风吹成乱毛也丝毫不动摇。
蹲在雪地里进行最后的捏捏按按,具有工匠精神的陈师傅终于完成了自己的惊世杰作,缓缓又庄严地起立。
他这一站起来,坐在大门边上的张玲这才看到他手上没戴手套,连忙一招手。
陈师傅单手带着自己的作品,踩在雪地上过去了。
他一站到人跟前,张姨身体略微前倾,抬手轻轻碰上他手。
很冰。手指细长,皮肤苍白,所以被冻成粉红色的指关节也更加明显。张玲抬头,道:“这么冰,怎么不戴手套玩?”
陈师傅一笑:“不戴手套舒服。”
张姨再看了眼他不算厚实的一身,于是拿过搭腿上的围巾,抬起手来。
先是反应了一下,意识到什么,陈某白配合地弯下腰。
一直露在外边的脖颈上多了一条围巾,不紧不松地围着,瞬间温暖不少。围巾是条大红色的围巾,直到张女士做好最后调整,他一笑:“谢谢姨。”
他天生偏白,一张脸在红围巾的映衬下白得更明显了些,鼻尖被冻得略微泛红,笑得眉眼弯弯,一双浅色瞳孔像是直接透进人心里。
张玲也笑,眉眼舒展开来。
围巾戴好,陈师傅就地展示自己的浇筑了将近整整十分钟的心血的作品,还自己手动给作品转向,人
工进行全方位展示。
于是旁边的护工还有管家和雇佣顺带都看了过来,仔细观察。
“这是乌龟?”
张女士还没做评价,楼上先传来声音。
是唯一一个没出门的霍总,站在二楼阳台栏杆边,手上端着水杯,垂眼向着这边看来。和他们全副武装不同,他就穿着身简单家居服,看上去轻松不少。
“没礼貌,”陈师傅眼睛一睁,把手里作品举高好让人看清楚,说,“这是狗!”
准确地来说是萨摩耶,为了表现出毛茸的绒毛,还废了他一些功夫。
“……”
他这一声出来,张女士连带着管家等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
她们无论再怎么看,也很难从那四仰八叉的形状里看出小狗的模样。
有的师傅,虽然捏饼干还算在行,但是从事实上来说似乎不太能驾驭雪团。
在场唯一能理解他的只有霍晴,她猛一点头,道:“我懂!”
她说:“为了表现出毛茸茸的绒毛,你肯定废了不少精力。”
十分正确。陈师傅认同一点头,转回头看向自己阿姨,问:“张姨觉得呢?”
“……”
再次看了眼面前的很明显是乌龟类似物的东西,张女士眼睛一闭一睁,说:“小狗很好看。”
“?”
边上的护工和管家瞬间投来视线。
张女士避开他们的视线。
问完阿姨还不够,陈师傅又把视线转向了管家,问:“王叔呢?”
突然被点,管家:“……”
对上人视线,管家王叔简短道:“好看。”
得到了双份肯定,陈师傅满意点头,感谢两位的夸赞,之后一抬头,对靠二楼阳台上的财神道:“看吧。”
有阿姨在身边,不怕被扣工资,他连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霍川低头看向张女士和王管家。说了违心话,张女士选择装作没看见,王管家移开视线。
目睹了一切的护工和雇佣选择保持沉默。
成功为自己技术正名,没有再多停留,陈师傅又转身走向雪地,动工去给自己的萨摩耶捏一只好朋狗。
经过一上午的劳动,陈师傅和霍大师的劳动成果在雪人边上的地面摆了一排,一堆抽象物里凑了两个挨一起的王八。
陈某白和不规则多面体雪人拍了张合照,熟练地架起了自己的剪刀手。
上午一起在院子里玩雪,午饭之后,打工时间即将结束的陈师傅回房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做好下班准备。这段时间下来已经习惯有人在的张姨这才意识到,这已经是对方来玩的这几天的最后一天。
人之后还有工作,留是留不下,张姨只能在走前多嘱咐了几句,和另一位姜女士说的差不多,都是说记得按时吃饭,不要太晚睡。
陈白连连点头。
把暂时能想到的嘱咐的话说完,张阿姨想到了什么,又说:“什么老板,居然要人在大过年的时候上班。”
陈某白习惯性点着的头差点又点了下去,好在刹车刹得及时,视线转向站一侧的霍老板。
让人大过年的时候上班的霍老板同样看了过来。
陈师傅于是轻咳一声,说:“可能老板也有老板的考虑。”
张女士说他要多为自己考虑,不要优先为老板考虑。
“……”
天生微笑唇再现人世,某白没再看老板,笑着说了声好。
晚上可能又要下雪,下雪的时候视野不好,路况也不好,收拾好东西,他下午就告辞离开。
上午还在蹲着玩雪的地面已经清扫出来,清理出一条可以让车辆通过的道路。司机把车开到了门口,停稳后打开车门。
张玲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推着到大门前,看着人上了车。车门关上,坐后座的人转头看向这边,脖子上还戴着上午的红色针织围巾,笑着挥挥手。
车开走了,在地面上留下两道车辙,再驶出庄园大门。
车辆发动的声音消失,连一贯的耳边的说话声也消失了,世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直到再也看不到车影,张玲收回视线,看了眼门前几个小雪堆里的两个王八,对旁边管家说:“你说他这回去一忙工作,能照顾好自己吗。”
她垂下眼,叹了口气,说:“要真是一家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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