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课程结束之后,时值下午三点,最后一位老师离开了这里。
五条晓打了一个哈欠,有些困倦地趴在了桌上。自从开始吃心理医生给开的药之后,他就变得相当容易犯困,刚刚老师讲课的时候他就有些撑不住了,一直在瞌睡。
下课铃响起之后,原本大脑之中坚持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下来。
其他人都在收拾东西,只有五条晓沐浴在夕阳之下,闭着眼睛近乎要睡着。
“晓同学不走吗?”见到他不动,家入硝子望着他问道。
“有点困。”五条晓抬起手臂,遮挡了一下洒在自己面前的午后的光线,他手臂上的线条很利落,修长的手指在额前留下一片阴影。
“昨天没有休息好吗?”家入硝子问道。对于最初认识之后第一印象还不错的同学,她并没有一走了之,而是多问了一句。
“也许吧,毕竟搬到了新的环境。”五条晓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可能有一些不适应。”
“学校有医务室,晓同学如果不舒服可以去看看。”因为自身的术式特殊,家入硝子自己其实也学过一些浅显的医学知识,她看出来少年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差,不像是只没有休息好的模样。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信息。”五条晓勾起一抹略带苍白的笑,回答说。
家入硝子与夏油杰一前一后地离开了这间教室。
除了五条晓,还有一个人没有离开。
年轻的六眼站在课桌之后,腰后靠着课桌,双手抱肘,带着墨镜的那张脸上令人看不清楚神色。
五条晓趴在桌上,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还有谁没有走,但是因为对方是他从小都在一起的哥哥,所以他感到很安心。
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他自身的调节有了效果,只要不刻意去回忆,他便可以维持以往与兄长在一起的状态。此刻,五条晓只觉得内心一片熏熏然的安然,像是有漂亮的彩色气泡慢慢地从平静的水面上飘起来。
意识仿佛在往黑暗深处坠落而去,在将睡未睡的时刻,他听到了教室里的另一个人开了口。
“既然已经清楚地说过了要分开,为什么现在又追了过来?”对方的声音不像在面对外人的时候那样轻佻,反而带着某种异样的平静。
心脏在这一刻紧缩了一下,水面上泛起了涟漪,原本正在空中的气泡被戳破了。
那种熏熏然的平静散去,五条晓清醒了过来。
他慢慢坐起身来,才发觉自己的兄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他前面的位置。
少年正反坐在前座的椅子上,墨镜被他推到了额头上,仅仅只是用那双独一无二的六眼注视着他。
“理论上,老头子会给你安排京都校才对。既然当时说想与我分开,为什么又执意要过来?”五条悟继续问道。他的态度看起来有些咄咄逼人,但是这样的问题却是必然要提出的东西。
他从来不会在细枝末节的地方追根究底,但眼前的事显然是例外。
“因为,哥哥在这里。”五条晓垂下眼睛,望着面前课桌上被往届的学生使用而残留的刻痕,“没有与哥哥在一起的话,我会感觉到难以呼吸。”他的确总会拥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却并不理解自己无法呼吸的原因。
五条晓的心脏并没有痛觉,因此,他察觉不到自己在感到悲伤的时刻该有的痛苦,只以为自己生病了。
然而,即使用这样的问题去问自己的医生,对方在反复思考之后,却说,这并不是生病,只是不习惯与自己最亲近的半身分离。
“兄长的确是与我不同世界的人。”五条晓继续说道。
听到这句话,五条悟的眉头跳了跳。他下意识地就想要出口反驳,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等待着自己的弟弟后续的话语。
“如果把这个世界大家的术师才能用金字塔来量化,那么哥哥就是站在最顶部尖端的那个人,而我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