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科勒尔上校的复制体!!”
科勒尔的名字一出,宁安突然又想到自己在伊甸园的生物资料库里发现斯诺德的生物资料。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 ,“你的生物资料,那个伊甸园!”
斯诺德想到的只会比宁安想到的东西更多。
五年前,他多次遭人暗算强行进入发.情.期,几次强势压制后走向精神暴走,失智退化。那批人手里或许不止有他的生物基因,还有他的生殖细胞。
不过,这些事情着急也没有用,总是要一步一步的来算账。
“艾斯温格上将克隆体不是我经手的!”林之敏立即撇清关系,“我就算技术得到认可,但毕竟是华族,且只是个副手。上将克隆项目的真正负责人是巴拉贡*拉扎德。”
“巴拉贡?”斯诺德轻轻地念出这个名字,低沉冷冽的嗓音落地就是一阵阴寒。
“真的!上将你也别抱希望能从那条毒蛇手里拿回你的东西。他就是个疯子!你们没跟他打过交道,根本不知道。他就是个藏头露尾还狡诈多变的变态,思维就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而且,先不说你们能不能找到他,就算找到他,也杀不死他。”
林之敏吞口水,“他早就复制了无数个自己,且为了保证每个身体都会为他所用,冻结了全部复制体的大脑!只要他的本体死亡,他的下属会立即在另一个复制体上重载他的人格数据!”
“重载人格数据又是什么东西?今天听到的东西怎么这么魔幻?”
尼尔感觉自己误入了鬼故事,这些人说的话每个字都能听懂,凑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
“他每隔十年就会刻录一次人格数据和记忆数据,他拥有无数个人格复制体。”
“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斯诺德冷笑了一声。
见宁安一脸迷茫,他解释:“复刻人格这个东西,要从流亡史开启前说起。在人类选择带着蓝星流亡之前,在蓝星内部曾发生过一次激烈的争论。人类是应该靠着繁衍活下去,还是将所有的人类数据化,靠数据人格在虚拟的世界得到永生。由此,还曾爆发过人类与数字人类的战争。数字人类,也就是所谓的AI,即诞生了自主意识,拥有记忆的特殊智能AI。”
“可是,就算是复制了人格数据,躯体更换,也算是另一个人了吧?”
“严格来说,复制了人格和记忆的人,其实就是复制了行为模式和思维模式,这其实也算是重生。”斯诺德浅浅一笑,“但,我个人认为这些都不重要。就算是复制体,也不是无限复制的。”
宁安心里一跳。
不知道被斯诺德杀死的那个巴拉贡*拉扎德是复制体还是本体。如果是复制体的话……
“确实是,原始的生物基因样本复制个三次以上就会发生变异。”林之敏说,“变异后的生物样本会在成长过程中出现各种各样奇怪的弱点,真正管用的,是刚取下来的原始干细胞和原始生殖细胞。他们手中只有一份上将的生物资料,最多可能出现三个克隆体。”
“看来真的克隆了。”
林之敏不说话了,哑巴了。
看她这幅怂样,尼尔就忍不住想嘲讽:“看来除了技术,你们是
一点高尚的品德都没学到。”
斯诺德冷不丁笑了一声,橙金色的眸子在灯下闪烁着细碎的恶意。
他其实有点好奇,他的复制体会变成什么样。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可不是什么好驯化的性格……
林之敏被他笑得浑身发毛,瑟缩着贴到墙上去。
宁安和尼尔也忍不住搓了搓胳膊。
上将身上的煞气太重了,露出一点恶意就会很吓人。宁安心里忍不住吐槽斯诺德真的是天生反派值拉满,就算什么事不做,单纯的笑也让人感觉不怀好意和恶意满满。
“那乌金锻造技术又怎么说?你说你们掌握了锻造技术,为什么打不开这些门?”宁安必须要确定他们对乌金锻造技术的掌握情况,“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
“怎么可能!掌握乌金锻造技术的就是华族的军工系统。毕竟乌金矿藏只有德普洛星有,且独有。德普洛星曾经也属于华族名下,叫参水猿……”
“你继续,不用解释。”
“自从华族军队一盘散沙之后,军工掌握的锻造技术就回到了我们技术人员的手上。”
林之敏扭过头,不看斯诺德,嗫嚅的说:“主星那帮贵族一直想买下这项技术,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底牌都不留。当真没有底牌,再好的合作也会变得不平等。独有的专利技术才是我们立足根本。”
“看来你们很分得清利益得失嘛……”
林之敏不否认,天下攘攘皆为利来。他们搞科研的,凭什么一定要品格高尚?
宁安看着她,忽然改变主意了。
在没有弄清楚她说的锻造技术之前,林之敏还不能杀。毕竟,参水猿现在就在她的手上。是斯诺德送给她的。宁安忍不住瞥了一眼斯诺德,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后悔把星球送给她了……
斯诺德注意到宁安偷瞄的小眼神,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能打开这个门吗?不能打开,我们就得走了。”
“有人来了吗?”宁安一惊。
“嗯。”
那确实不能留了:“你刚才干嘛去了?”
“联络我的人。”
“哦。”
斯诺德走在前面,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垂到了臀部。
他的头发居然长这么长了。宁安目光落到他头发和腰臀之间,因为走动,宁安发现斯诺德有一个性感的腰窝。从湿透的衬衫看,能看到衬衫里面紧致的腰线。
宁安:“………”
斯诺德假装没发现她鬼鬼祟祟的小眼神,“这次的情况比较严重。拉扎德团队和郭生团队除了两队的主要项目负责人以外,几乎全员丧生。克莱蒙特海域海底基地的沉没,以及宁夕的出现,引起了各方的警惕。虽然有宁夕吸引火力,你可以继续隐藏,但不离开威伊思城,一切都不好说。”
“你的人不是被困在了主星?你从前线调人过来了?”
“我总会有点朋友不是吗?”斯诺德瞥了一眼一脸不爽跟在最后面的尼尔,这小子
好像对他有那么点微妙情绪?因为宁安?
唔……
斯诺德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尼尔感觉到身体一寒。东张西望了下,没发现什么危险,皱了皱眉头跟上去。
“说到朋友,我摇的人也来了。”
尼尔不知道出于什么微妙的心情,突然插了一句嘴强调说,“卫斯理学长和埃尔斯学长刚发了消息,他们的飞船已经进入波德星系航道。进入拉美星就一天的事。”
“知道了,知道了,我们这就走吧。”
临走之前,宁安回头看向了走廊尽头的乌金门。
这次离开,估计短期内不会再来。
她其实心中有些犹豫,但又确定现在的情况根本带不走这些东西。她有种预感,里面存放的是华族的生物基因库。大部分重要的生物资料都在里面。
他们快速离开了海底基地,上了通道就直接进入圣路易斯大教堂。
外面的层层防卫更严密,一点缝隙都没有留下。或许,他们已经发现巴拉贡*拉扎德已死,外面现在闹哄哄的。斯诺德高大的身影挡在前面,正开路。林之敏又被打晕了,由尼尔背着。
“现在暂时不离开这里。”斯诺德下午早就探过一遍,熟门熟路,“找个房间休息。”
宁安想想,“我想去个地方。”
斯诺德:“?”
“一会儿就回。”宁安丢下这一句,就直奔圣母雕塑而去。
斯诺德给尼尔只了个方向,迅速跟了上去。
现在宁安终于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第一眼看到圣母雕塑就有点眼熟了。
明明醒来以后没见过多少女性,却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雕塑感觉到熟悉。现在想想,这个雕塑的模特根本就不是辛西娅*穆理,而是奥利维亚*穆理。
如果说,她就是日记的主人,四百多年前就传过来的宁安本人。那么,她其实应该算是由奥利维亚夫妻俩抚养长大的。虽然嘴上叫着姐姐,但严格意义上来说,奥利维亚算是扮演了一个母亲的角色。所以就算失去了记忆,她也依旧会觉得她很眼熟。
圣母怀中抱着的那个孩子,应该就是罗昊尤。她跟罗总长的亲生儿子。他们是亲人。
亲人被残杀死去,她被抹除了记忆又重回故地。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重新看到以另一种形式站在自己面前的亲人……宁安的心里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难受。
她速度很快,在黑夜中闪烁。很快就抵达了圣母雕塑的脚下。
天空黑得彻底,但挡住了月光的云被风吹开。一抹白皙的月光洒落下来,披在巨大的圣母雕像上。圣母头皮纱巾,垂眸温柔的凝视着脚下的人,嘴角带着微笑。
斯诺德藏在阴影中,看着月光下宁安仰头看着巨大的圣母雕像,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久,宁安的身形动了。
她微微屈膝,向上一跳。然后就消失在了圣母的心口。
斯诺德微微扬起一边的眉头。
顿了顿,也跟着跳了上去。
刚才,宁安发现圣母的心口有微弱的光在闪烁。想到罗来福,她才进来看看。
那个林之敏不安好心,怕死又报复心极强。被罗来福咬伤了那么多同事,她不可能好心救它。宁安怀疑她给罗来福扎的东西根本不是特殊的恢复剂。
黑暗中,她听见悉悉索索的响动。
宁安的双眼在黑暗中能视物,隐约能看到横躺在地上剧烈喘息的变异狗。
它很痛苦,非常痛苦。身体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黑暗中也分不清是组织液还是血液的液体从它的身体里渗透出来,将地面染湿了一大片。脚踩在上面,有种黏腻的灼烧感。
宁安听着它痛苦的呼吸声,心脏像被捏住一样难受。
它听见了声音,却无法抬起头,只能睁着血红的眼睛凝视着不断靠近的宁安。它的身体呈半包围的姿势将这些玻璃器皿给包裹在中间,蜷缩着尾巴一动不动。
大概是感受到主人的气息,罗来福就算是难受也依旧平静。仿佛能死在主人尸体旁边,它很满足。
“来福。”宁安声音轻轻的呼唤它,“你记得我吗?”
罗来福其实早就不记得很多人。
它出生在四百一十三年前,正常来说对于一只纯犬类。它的寿命也不过十几年。因为被抓走做了生物实验,饱受折磨的同时也获得了更长的寿命。
它的前半生,只有不到十年的幸福。之后的四百多年,全都是折磨。
那些折磨对于一个智商只有八/九岁孩童的军犬来说,痛苦到足够它忘记很多东西。它不记得宁安,不记得过去很多很多人,唯一记得的只有它的爸妈。靠着那不到十年的快乐记忆撑到现在。
它已经很累了。
宁安深吸一口气,鼻尖有些酸:“不记得没关系,你可以放心睡了。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它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感受到了宁安的情绪,尾巴艰难地在地上砸了砸。但可惜,它的身体状况根本支撑不了摇尾巴这个动作。
许久,它的喉咙里发出很小的一声呜咽,像幼犬在撒娇。
声音在空荡荡的雕塑内部回荡,然后慢慢的消失。
宁安没忍住红了眼睛。
……
许久的许久,宁安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脑子里乱糟糟的,好像有很多的记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身后却响起了斯诺德很轻的嗓音:“它的肚子里应该有东西。”
宁安缓缓的转过头,迟钝的思考斯诺德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斯诺德却叹了口气,在宁安的身边蹲了下来:“刚才你看到的光,应该是它肚子里的东西发出来的。另外,临死之前回到了主人的身边,它应该无憾了。”
“无憾吗?”宁安不知道,她心情有点奇妙,像是突然被迫成长一样虚无,“可能吧……”
罗来福已经死去了,痛苦的喘息早就停止。
“没关系,它没做完的事,我会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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