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禁区内,异鬼收容所。
这里就像是一个斗兽场,牢笼的四面八方被电网所环绕,粗壮的锁链牢牢缠绕着唯一的囚徒,也就是今日缉拿的那位尸食教徒。
对于这位尸食教徒而言,今天无疑是十分屈辱的,他把自己的灵魂和肉体献给了伟大的创生母巢,靠着祂赐予的力量获得了尊严和自由,到头来却还是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人抓起来观赏。
他怒吼道:“萨塔,阿巴……”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块腐肉塞进了嘴里。
鹿不二冷笑道:“你巴你马呢?”
四周的看台上,军部的高级军官们基本都在场,随行的还有诺亚机关的机械师们,以及医疗部的一些神父和牧师。
包括那位口吐芬芳的老秘书。
明明案件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但是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鹿不二回到军事基地的时候就发现每一个人都垮着个批脸,直到他看到被担架抬出来的伤员和尸体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
看来前线的战况确实不太理想,也难怪龙雀会在临行前跟他说,他手里掌握的信息是目前军部最需要的。
“这家伙是个来自地下街区的黑户,神圣智体网络里并没有他的档案。当然,在地下街区,这样的家伙有很多。但之所以把他带过来,是因为他就是传说中的……尸食教徒。”
鹿不二拔出左轮手枪,指向这个尸食教徒:“很奇怪对不对,若说城外的拾荒者里出现了异端信仰,倒也情有可原。但问题在于……这批尸食教徒是直接出现在神根城内的。”
此言一出,柏木强撑着镇定,默默捏紧了拳头。
原晴抬起眸子,眼神骤然锋利起来。
她想到,之前曾经出没在军部里的那头异鬼。
“所以呢?”
老秘书板着脸说道:“这能说明什么?”
鹿不二直接开枪,清空了弹仓。
伴随着枪声响起,七发子弹射出,却仿佛打在钢板上。
尸食教徒毫发无伤。
“这么近的距离,子弹却无法造成有效杀伤,高温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作用,因为没有子弹烧灼的痕迹。不得不说,这家伙的防御力惊人,是人类未曾发现过的异鬼。”鹿不二收起手枪。
他抬起拳头,朝着尸食教徒的颈关节就是一顿锤!
一拳,两拳,三拳……直到第十拳!
咔嚓一声。
尸食教徒怒吼,颈关节发出濒临断裂的脆响。
“当然,即便是这样也不是真的打不动,当他体表这层硬质承受的力度到极限的时候,也就遭不住了。但如果是更高级的异鬼呢?他们的防御和韧性肯定是更加强大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天战场上出现的异鬼,跟他们应该有着同样的能力。”
鹿不二收回了手:“你们可以抓几个样本回来对比一下。”
老秘书吃了一惊:“难怪焚城炮不管用了!”
诺亚机关的机械师们都在不停地做着笔录,今天焚城炮的失利极有可能导致他们的预算遭到削减,必须要尽快改良升级。
现在他们所见的,就是最宝贵的数据。
“更重要的是,你们看这家伙身上的血管纹路。”
鹿不二抓着尸食教徒,展示着他身上鼓起的血管:“在座的各位都是精英,他身上的东西是什么,应该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秘书盯着那个纹路看了半天,老脸骤变。
在座的高级军官们霍然起身。
他们都是受过高级教育的进化者,不可能不知道进化链的存在。
那些所谓的天神们,要凌驾于荒神之上。
可谓是这个世界的终极梦魇!
“进化链!”
原晴踏前半步,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肩膀。
“你在哪发现的这些异教徒?”
鹿不二嘶的一声,表情似乎痛苦至极。
原晴触电般松开手,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状态不对。
浑身缠绕着绷带,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
“别动。”
原晴直接扯开了他的军服,赫然看到他的肩膀上被戳了一个血洞,距离心脏三厘米处有一道刀伤,小腹上还有四处枪伤。
至于头上绑的绷带,简直像是被人锤子给锤的。
要不是进化者的生命力确实非常的顽强,加上经过了及时治疗和处理,恐怕他早就已经死了,根本撑不到现在。
“怎么回事?”
女军官美眸里闪烁着寒光,冷声质问道。
很难想象鹿不二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能撑到现在。
换做是她,都未必能撑得住。
鹿不二沉默片刻,没有说话。
“说!”
原晴逼问道:“不要担心得罪人。”
鹿不二犹豫了很久,才说道:“今天上午,异端裁决所的龙雀长官带着我去地下街区执行缉拿任务,没想到半路杀出了执法局……”
他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遍,着重强调了执法局的监察和机械守卫来抢夺罪犯,还不惜动用了枪械和武力。
当然,他也就说到了自己被人用枪指着。
剩下的什么都没说,自己脑补去吧。
原晴听了以后果然怒不可遏,美眸里泛着寒光,一字一顿:“这群狗东西,竟然连我的兵都敢打?查尔斯疯了么?”
她拎起那柄巨大的铁弓:“我现在就去射死他!”
卧槽,您这么莽的吗!
“停停停!”
鹿不二下意识拉住她的手腕:“原晴少校,您别急。为了我这么个二等兵,去得罪执法局,根本不值。更何况现在战事紧张,前线也需要您的战斗力。我想说的,并不是我受伤这件事。而是你要明白,前线出现的异鬼,跟城内出现的这些异教徒,掌握着一样的力量。”
“这些异教徒,把异鬼的暗质移植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指向城外的方向:“这些异鬼看起来跟普通的异鬼没有任何区别,但实际上却是全新的物种。这也就意味着,这次的战事失利,主要责任并不在于军部,而是在于城内的部门。”
不得不说,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茶。
好在他也不是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