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西挑起眉毛,了然地笑了起来,抱着双臂坐在椅子里,翘着脚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好的,明白了。反正现在着急也没有用,调查谭野行踪的事情我会派人去盯着,你们也该去休息休息了。”
她随之向旁边的人递了眼色,等到谢虞舟和靳渊往房间的方向走了好一会儿,她才远远地冲他们喊道:“对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再补办个婚礼,记得找我啊!”
谢虞舟:“……”
现在强敌当前,他当然是没有什么谈情说爱的心思的,靳渊也非常地体贴,他虽然平常看起来总是疯疯癫癫不太让人放心,行为也有时候过于冷漠令人恐惧,但在谢虞舟的面前,这人却从来都是不敢惹事的。
他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也会尽量不做出让谢虞舟心烦的事情。
现在也是同样。
进到房间,靳渊先是把房间又重新简单收拾了下,接着又替谢虞舟放好热水,出声说道:“你先去洗洗澡,我帮你铺床,好好休息。”
谢虞舟点头,他们根本没有能够换洗的衣服,所以只有绿舟海盗团的衣服可以换,不过他倒是不太挑剔。
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却没立即关上门洗澡,谢虞舟回头靠在门边看着靳渊娴熟铺床的样子,禁不住有些失笑。
靳渊回过头,再看向门口的谢虞舟,目中似乎有些疑惑,但又有种被检视
工作般的紧张。
谢虞舟看着觉得有意思,随即又有些想笑。
听着他的笑声,靳渊似乎没太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于是只能用不解的视线看着谢虞舟。
谢虞舟耸肩解释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你现在这样子,觉得……”
他认真看着如今贤惠地站在床边的靳渊,想起多年之前他在战场上受了伤,待在家里面养伤的时候,当时还是个少年模样的靳渊也是像现在这样,明明年纪不大却比谁都会照顾人,每天主动争着要给他收拾房间照顾他的衣食住行。
甚至还不知道听信了哪里的养生传言,还特地给他熬了好久的营养汤,希望他能够尽快好起来。
现在想想现在的靳渊和当年其实也没有改变太多。
想起当初的事情,谢虞舟干脆出声问道:“你当初其实实力就不弱,为什么在哨兵学院里面还老被人欺负,还沦落到让我来替你出头?”
靳渊怔了怔,说道:“这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经不记得……”
谢虞舟指尖点了点胳膊,好笑地说道:“你说实话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靳渊顿时收了声音,改口说道:“其实就是为了让你同情我。”
这次轮到谢虞舟觉得哭笑不得,又有点不解:“同情?”
靳渊回忆着从前,相比起有过九年空白时间的谢虞舟来说,这些回忆在靳渊的印象中显得更加久远,久到想起那时候的事情,他其实都觉得像是在梦里发生过的了。
而事实也的确是这样,这么长的时间里,也只有在梦里他才敢回忆和谢虞舟有关的事情。
因为清醒的时候只要想到谢虞舟,他都觉得是种奢侈。
他回忆着说道:“因为以前受伤的时候,我有次小腿受伤了,你是背着我回去的。”
谢虞舟其实对靳渊所说的事情没有太多的印象,但靳渊随之又接着说道:“背着走了很长一段路,那时候你还比我高一点,你边背着我离开学院,还边跟我讲事情,逗我开心怕我不想再去学院上课。”
听到这里,谢虞舟总算是有印象了。
那次的确是靳渊所说的那样,不过那对谢虞舟来说只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他没有想到对于靳渊来说,那竟然是段能够让他记上那么长时间的回忆。
靳渊接着又说了下去,他伤到额头的时候,谢虞舟小心翼翼地替他上药,他伤到胳膊,谢虞舟就喂他吃饭,还有他发烧生病,谢虞舟小心翼翼地在他床边陪着他,甚至还把他当小孩子哄着睡觉。
“因为那时候只是单纯地觉得,只要我受伤,就能够看见你,所以我才……”
靳渊说到这里,注意到谢虞舟显然有出尔反尔的意思,并不会真的不管靳渊说什么都不生气,所以他立即停下了话语。
但他还没有说完的那半截话语也很显然能够让人猜到了。
那段时间正好谢虞舟有意避着靳渊,所以靳渊能够见到谢虞舟的机会其实很好,但当知道自己只要受伤就能够骗谢虞舟出现,那么他当然是努力地用受伤被欺负的方式博取谢虞舟的同情,让他把更多的视线放
在自己的身上。
听到这里,谢虞舟都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