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少年弗雷赫特不得不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制止了——温迪的尖叫。
对,风精灵受到的惊吓比人类少年更多。
弗雷赫特在看见一只从未见过的海洋怪物(章鱼)拜访自己时,仅仅是略感惊讶……感觉就是象征性的礼貌了一下,实际上本质还是那个勇得要死的猛男内心。
吓错人的褪色者如今只好变回人形,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风精灵面前跟他道歉。
“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变形前一定提前通知你。”
“棱游!太吓人了好不好!”温迪的眼睛里含着惊魂未定的眼泪,看起来委屈死了。
褪色者心疼地伸出一只手作势要摸摸温迪的呆毛——然后她的袖子里又钻出了几只袖珍细长的触须一起乱动着探向风精灵的小斗篷方向。
“啊啊啊啊啊!”温迪放声尖叫,眼泪一下子飚出来。
褪色者惊慌失措,连忙收回这些粉色的触须,让它们重新变成人类手臂特有的皮肤血肉压回去:“哎呀,一个习惯性的没收住血肉……”
精神濒临崩溃的风精灵捏起无形的空气小拳拳,隔空猛击褪色者胸口:“你是什么大型史莱姆化身吗!”
空气拳头打在褪色者的金属胸甲上,发出“砰砰”的无效声响。
头顶隐约间门似乎飘起几个“免疫”“免疫”灰色字样的褪色者面不改色地任由自己被风精灵痛殴。
一旁的此地主人弗雷赫特已经无视了这场闹剧,开始很贤惠的默默拖地……因为先前大章鱼蠕动进来时触须分泌便于行动的黏液搞脏了他的入口楼梯。
褪色者将大哭大闹的风精灵用手指捏着提起来,放在自己肩膀上,然后转身对弗雷赫特说道:“其实这些黏液的本质上跟酒精很像……过一会儿它们会自己挥发掉,是很清洁的。”
“这样吗?”人类少年拄着拖把想了想,还是工作起来,“算了,万一我等会要出门,走在这个台阶上滑倒就麻烦了。”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来帮你!”
良心(?)上有点过意不去的褪色者连忙抢过对方的清洁工具,帮忙把这些自己残留的黏液给弄干净了。
一番折腾下,大家终于能坐下喝热水了。
温迪趴在弗雷赫特的脑袋上,气鼓鼓地看着褪色者。少年趁机抬手揉了揉这小家伙的呆毛。
对于这一幕,褪色者并不吃醋——她不是那种要求“朋友只能有我唯一一个朋友”的那种病娇姐妹。
“原来如此……塔尼斯特大人是从璃月远道而来的神明啊。”
弗雷赫特说到这里,忍不住目光飘移了一下。
“……感觉,不像个神明。”
少年从来不会幻想迭卡拉庇安有朝一日弄脏了自己的入口楼梯,就好像信仰天主教的人从未想过一回家发现上帝在自己的电脑前玩18R黄色小游戏……太幻灭,太OOC了好吧!
褪色者不以为耻,反而
哈哈直笑。
“是吗?但是大部分璃月人都没有对我说过这种‘你的作为不符神明身份’的话呢……()”
“——?()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呃?”
褪色者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怀疑对方在阴阳怪气,但是没有证据。
温迪生怕两个朋友又闹起来,连忙跳出来打圆场。只见他顾左右而言他,岔开话题:“弗雷赫特,我先前进屋时看见了桌上的竖琴,你原本是打算出去演奏吗?”
“是啊!”
说到这个少年顿时来了兴致,但是想起近日来的新条令后他忍不住又垂头丧气起来。
“但是王在两个月前下达了【第30117条禁令:禁止一切形式的公开艺术演出】,我也失业好一段时间门了。”
“什么?祂怎么能这样!”温迪感同身受地愤怒起来,整个小斗篷都膨胀开,像是一只漂浮的无刺河豚。
“迭卡拉庇安自己欣赏不来人类的艺术就算了,那个暴君,凭什么去阻止子民的艺术演出?”
这回反而轮到弗雷赫特与褪色者一起安慰气得炸毛的温迪,褪色者好奇地询问:“温迪,你在艺术方面的造诣很深吗?”
风精灵突然沉默了几秒,圆滚滚的斗篷一下子干瘪下来,旋即他有些害羞地背过身去:“我不太会那些啦!”
粉发少年笑着解释:“我与温迪第一次见面便是我在弹琴唱歌的时候……他似乎很喜欢,说要跟我学这技艺,但总是三天两头才出现一次——这样下去,真的能学到我的几分水平吗?”
后面半句又变成了对朋友的调侃了。
温迪并不介意身为人类的弗雷赫特这样调侃自己,或者说,他很高兴有人能把自己当成一个“正常人”来看待。
“肯定会的!”风精灵漂浮起来,在两位友人面前挺起斗篷的胸膛处,又骄傲又可爱,“我总有一天会成为提瓦特大陆上最好的吟游诗人!哼哼哼,到那个时候我就超过你了,弗雷赫特!”
弗雷赫特爽朗大笑:“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但是温迪,现在的你还没到出师的时候!哈哈!”
褪色者也乐呵呵地说:“我来做见证人!没达成目标的人要吞一千根针哦~”
“等等,我怎么觉得你在说什么很可怕的诅咒?”温迪惊恐道。
“璃月是【契约】的国度。违背契约的人会很惨。”褪色者摊开手,故作轻松无奇地说道,“这个级别的惩戒在璃月背弃诺言的‘惩戒列表’里可以算是最轻微的一档。”
风精灵感慨:“你们璃月人真可怕。”
弗雷赫特深有同感,连连点头。
褪色者:?
也许在他们蒙德生灵看来,璃月的土地上到处都徘徊游荡着像是褪色者这样的奇葩怪人吧……那的确很可怕!
温迪忽然回过神来一件事:“不对啊,弗雷赫特……既然你们的王禁止了公开
() 艺术演出,你刚才是打算去哪里演奏?”
黑发少年的神情镇定,仿佛自己不是在顶风作案,而是去菜市场买个番茄那样容易:“高塔下的第一广场。”
褪色者对这里的地形不太熟悉,自然没什么感觉。但是温迪相当震惊:“你要在迭卡拉庇安门口演奏歌曲?!还是顶着禁令的前提?那里虽然是蒙德城内最大的广场,都如今到处是信徒和守卫出没!”
“那又如何呢?”弗雷赫特平静又镇定,在这一刻彰显出自己身为人类猛男内心的本质,“神明就一定是对的吗?有没有可能是底下的人假借神明的名义来发布虚假的禁令来满足自己的权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