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导师只是拿你当实验室的耗材,你有

多少次差点死在求学的路上?让他看看吧,看看你的魔力和学识!让他跪在你的面前恳求你的饶恕——】

【贵族的子弟终究是贵族,平民的魔法学徒没有出头的时日。以你的天资和才华最终却只能去当一个流浪法师,这样不公的结果你也能接受么……】

【苇名一心真的是拿你当贵客吗?不过是觊觎你的魔法之力而已,他是利用你作为他的另一把刀……这样残酷无情的人也能称得上剑圣吗?】

【为什么不用他的心头肉作为你的下酒菜!磨刀,磨刀!磨出一把杀人刀!】

【摩拉克斯、归终、若陀龙王……这些卑鄙的家伙都是一丘之貉,当你没了利用价值,就把你驱逐出家园!】

【你理当向这些故步自封的土著展现你的怒火。让他们感受癫火,感受混沌的一切!】

被癫火所灼烧的褪色者咳嗽起来,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她的嘴角渗出血,低声说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话语。

“真啰嗦……”

“我的人生还容不得你这种废物……来指点……呃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门,她竟然将自己身上压制的梅琳娜当成了敌人,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和掀翻对方!

十分焦虑的梅琳娜抬头,想问米凯拉该如何是好……但是如今金发少年已经陷入了某种疯魔般的癫狂锻造神态,石锤挥舞如风,无视了四周的癫火袭击,打得那黑色金属渐渐显现出一个圆环状的坯子。

发疯的米凯拉看起来是没法回答梅琳娜的问题了,梅琳娜只好用自己的办法解决问题——她那遍布烫伤痕迹的手上燃起了黑红色的火焰,猛地点燃了褪色者那逐渐向着“癫火太阳”模样进化的脑袋!

塔尼斯特,用【命定之死】来遏制你的癫火!

这简直就是以毒攻毒,效果简直拔群,褪色者身上的癫火与黑红的死亡火焰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对峙状态。

只是苦了作为“燃料”的褪色者本人了。

“呀啊啊啊啊!!死亡!死亡!你们都得死!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把我的命还给我——”

她含糊不清、六亲不认的大喊,然而就在下一秒,随着米凯拉最后一锤子落下,他手中残破的石锤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高亢鸣叫声,旋即终于碎裂!

而那金属器物也显现出锻造后的模样。

那是荆棘形状的黑色王冠,是由世界众生的骨灰、旧神们的力量、黄金与暗月、癫火和玛莉卡的石锤共同捶打出的艺术品。

回过神来的米凯拉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没有继续发疯,他颤抖地伸出手去捧起这看似轻飘飘,实则重若千钧的王冠。

欲承此冠,先受其重。

这是——交界地的重量。

随着接触荆棘王冠的表面,米凯拉这位匠人自己的双手皮肤开始碎裂,露出底下金灿灿的神力血肉出来。

梅琳娜刚把褪色者摁下去,就看见米凯拉这边疑似出了岔子,简直就跟在水里摁空葫芦一样——这头下去,

那头翘起来。

“米凯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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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被烧得焦黑的手就轻轻地搭在了王冠的边缘。

“不。我……”褪色者先前一直保存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生效,“……为王!”

“好。我来替你加冕,塔尼斯特……”

几乎抓不住王冠边缘的米凯拉艰难地想要把这顶王冠放在她的黑发上,然而少年血肉模糊的手抖得实在太厉害,就好像有什么看不见的法则阻止了他的举动,一时间门怎么也放不下去。

“我自己……来,”褪色者对两位竭尽全力的朋友轻声说,“加冕。”

她拿过了米凯拉手里的王冠,往自己脑门上一扣——轻而易举,严丝合缝,王冠深深地扎入血肉的头骨中,就好像它本该存在于此。

轰隆!!

骤然扩散开的一圈圈气浪吹飞了本就是重伤的梅琳娜和同样状态不佳的米凯拉,然而无数的癫火顺着那高昂起脖颈的头颅眼眶,在空中汇聚成巨大的浊黄色漏斗,被吸引着钻入了那人的体内。

成功了吗?

米凯拉顾不上自己摔得七晕八素的,从灰烬里爬起来,与捂着胸膛的梅琳娜目睹着这神奇的一幕。

全交界地散落的癫火从四面八方飞来,自高空落下,如同万千的流星火雨,尽数被收容进那赤身而立的新王眼眶里。

如此壮阔,如此奇异。

最终,当最后一缕浊黄色的火苗彻底消失在褪色者面上,四周终于变得一片死寂。

而褪色者也缓缓低下头,脖子发出僵硬的咔嚓声,注视着自己的朋友们。

她那双黯淡无光、仿佛得了疾病的淡蓝眼睛在这一刻的最深处,诞生出两点异常明亮的浊黄色光点。

这是作为“癫火容器”的迹象。

她的身上被灼伤出三道黑红色的指纹疤痕,贯穿了前胸后背的皮肤,这是无法消退的、铭刻在灵魂上的癫火灼伤。

梅琳娜警惕地握住了自己的匕首,以防止她收容失败,成为第二位【癫火之王】就立刻上去拼命。

虚弱的米凯拉也非常紧张不安……因为他和菈妮都已经没有资源再来搞第二个王者冠冕了。

“我……”褪色者疲惫至极地开口,“屁股好像有点凉。”

她讲了一个只有塔尼斯特才会在这种严肃场合下说的冷笑话。

虽然不合时宜,但的确证明了自己“尚存理智”这件事。

下一秒,她彻底失去了意识,完全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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