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昏迷中的上官昭仪又动了动,含糊不清如呓语般说道:“顾十五,救我。”
顾留白惊了。
他认真的看着这少女的眉眼,确定的确是好看,但印象里肯定没见过。
这么说这少女本身就是奔着自己来的?
她怎么一眼就知道自己是顾十五?
“她不放开你,你不能放开她么,你这个登徒子!”白素素看着一动不动的顾留白,不知道他此时的心理活动,还以为他是故意要占这上官昭仪的便宜。
在她看来,的确是个男人都想占上官昭仪的便宜。
“我这…”
顾留白觉得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他想将上官昭仪从身上放下来的时候,他发现这少女紧抱着自己不放,不仅是双手搂住他脖子好像锁死了一般,她的一双大长腿也是夹得分外紧。
关键这姿势太过尴尬。
他要去掰开她的腿,倒弄得他好像要故意轻薄似的。
而且关键这少女也不知怎么回事,稍微有些动作,她还要蹭来蹭去。
他这好歹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这乱动可怎么吃得消。
“要不你等等,先将她弄醒?”顾留白是真的无奈。
白素素心头毛躁起来。
她和辰黑羊在此截住了脱逃的上官昭仪,本应是大功一件,原本以她和辰黑羊的修为和手段,想着要对付一名六品的修士,而且还是没有经过边军历练过的修士,岂不是如同端一碗饭那么简单?
但谁能想到这上官昭仪如此难缠。
此时那辰黑羊受伤到底多重还不知道,眼下却又出现一个莫名其妙的少年,而且和上官昭仪如此羞耻的姿势。
虽说就方才少年出现的身法来看,这绝对不是什么弱者,但她已经按捺不住心里头的这股燥意。
“信不信我先弄死你?”她直接寒声说道。
“嗯?”
顾留白虽然没有起床气,但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他顿时冷笑起来,“这么说来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受这么重的伤,看来应该是出自你之手。”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白素素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杀意翻腾。
顾留白笑了,伸出一根手指头点了点身上的上官昭仪,“你还不如直接告诉我她是什么人。”
白素素杀意已决。
她伸手一点,那把白伞从她身后飞出,悬浮半空。
也就在此时,她身后不远处的阴影里响起咳嗽声,身穿黑袍的辰黑羊慢慢走了出来,不断的咳血。
“我草!”
这辰黑羊也受了很重的内伤,但好歹伤势能够压制得住,此时一走出来,看到上官昭仪和顾留白的样子,他顿时懵了,下意识的飙出一句粗话。
“小子,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回过神来的一刹那,他下意识的就说了这一句。
在他眼里,顾留白这人自然是出来横插一手的。
但抢人也好,救人也好,直接将上官昭仪弄成这副姿态…这三皇子若是知道,不得活剥生吞了此人?
他现在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你他娘的知不知道这是三皇子费尽了心思还没有得手的女人,你敢这么占便宜,你是真不想活了?
却不料他看见前面墙角下的这名少年反而笑了,“你快和我说说,我正想知道她是什么人。”
“你他娘的,不知道什么人就敢强出头?”
辰黑羊听到顾留白这么说,也是气得笑了,他是今晚上最郁闷的,明明修为比上官昭仪高出了一大截,却差点被上官昭仪给阴死,此时他虽然受伤颇重,但一听顾留白的话,却是忍不住直接就点出了一张黑色的道符。
黑色道符转瞬变成银色,化为一道银色的焰光,直冲顾留白的面门。
黑暗里突然亮起一道白色的剑光。
剑光皎洁,就像是无数的月光束流被某种力量卷在一起,变成一道白炼。
唰的一声轻震。
银色的焰光就如同一道烛火轻易熄灭。
“这?”
辰黑羊面色剧变。
白素素身体微微一震。
两人都可以感觉出来,那绝对是一柄品质极佳的宝剑。
真气在符纹里头游走,没有一丝的外泄,而剑身上卷出的剑气,又是凝练到了极点。
然而和寻常的利器不同,这柄剑的剑气并没有森寒的味道,反而让人觉得如沐春风,似乎有些温暖,让人甚至有种下意识想去靠近的感觉。
越是如此,便越是危险。
“真道宫的修士。”
“白家的遮天伞。”
少年的声音却在此时传入他们的耳廓,让他们的身体更是有些微微的发寒。
“想不到才来长安的第一晚上,就见识到了两种极为稀罕的秘法。”
顾留白的声音却是有些感慨,“不过你们也不亏,你们看到了时隔很多年之后,它返回长安的第一次出鞘。”
白练般的剑光已然消失。
辰黑羊和白素素看清了那柄剑,看清了少年背后露出的剑鞘一角。
如同白月光一般的剑身。
剑身在黑暗之中都显得很明亮,但不耀眼。
剑柄也是白色的,剑柄和少年的掌指上,都像是有一层淡淡的荧光在流动。
剑鞘是很老的鲨鱼皮,蒺藜般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