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起自然不知道何文桓的心思,那父子俩谈心的时候,他早已经美美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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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秦起在何文桓住所周围闲逛,何文桓毕竟是高级军官,虽然是临时的住所,规模也是颇有气派的,不过现在院子里,到处都种植着蔬菜,角落里还养着几头猪和羊。
秦起看到,所有的兵士,身上的衣服都已经破旧,有的已经衣不蔽体,不少人用些绳子,将五花八门的东西捆在身上御寒。
秦起还发现一个现象,那些兵士们,无论走路还是说话,连微笑,都比常人慢一拍,估计是长期缺盐的后果。
秦起看到自己和何宜良带来的盐,已经被放在了厨房里,掌勺的军士看到秦起,连声说着感谢的话。
秦起稍有些纳闷,问那军士:“樊城粮草准备得充足,为何却没有准备足够的布匹和盐呢?”
“我们当兵的,只知道没有了粮草,军心就会散。布匹和盐嘛,就放在次要的位置上了,其实当初盐也准备了不少,可是谁又能想到,会被围困四、五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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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时分,何文桓父子和秦起一起吃午饭。
虽然有秦起和何宜良这次带来的食盐,菜仍然烧得非常淡。
特别时期,盐是不能独享的,单是与几位亲近的将领分一分,就剩不下多少了,还要考虑细水长流。
秦起、何宜良食之无味,何文桓却大呼美味。有比较才有鉴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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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三人就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叔父,如果是您领军增援,如何打破元军对樊城的围困呢?”看到樊城军民的困境,秦起很想找到解围的办法。
何文桓费劲地想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如今形势整体来说,是元军强,我宋军弱。陆战,元军善骑shè;水战,本是我宋军强项,但现在元军十分重视水军,实力已经今非昔比,而且近来连续击败我宋军水师,士气更旺,也不可力敌。”
何文桓站起身来,踱着步子,继续道:
“我对水军不熟,就不多说水军了。如果给我步骑兵数万,我便将兵分做小股,昼夜袭扰敌军,白天一定要注意避其锋芒,避免与元军正面决战,晚上则要组织调度得当,避免自己人误伤。”
说到这儿,何文桓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樊城被围rì久,茶叶也早就耗尽了。
秦起想了想,又问道:“我明白叔父的意思了,正面作战,我宋军不利,只能采用游击战,袭扰元军,但元军在樊城外修筑了两道土墙,又有十几万步骑兵,袭扰也很难奏效呀?”
何文桓又踱了几步,坐了下来,叹口气说:
“其实我也真想不出什么好的招数,我军单兵素质低于对方,又在数量上少于对方,而且敌军以逸待劳,这仗怎么打?”
到这会儿,秦起大致弄明白了,其实就目前的形势,宋军要想克敌制胜,需要增更多的兵。且不说手握重兵的范文虎畏敌避战
,就算李庭芝手上,有了范文虎的数万jīng兵,要想解襄樊之围,也绝非易事。朝廷现在的正确做法,应该是下定决心,举全国之兵,来救援襄樊。()
但现在看来,朝廷似乎有侥幸心理,难道朝廷指望着,元军会因为什么偶然原因,比如内讧,从而突然失去耐心,撤兵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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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何文桓领着秦起和何宜良,去拜见樊城最高军事长官,侍卫马军统制牛富。
若只论品级,何文桓和牛富是平级将领,不过按军中惯例,马军一般高于步军,所以由牛富统一指挥樊城中的宋军。
秦起和何宜良都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牛富将军,竟然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小老头,这和何文桓那标准的将军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
更有意思的是,小老头似乎童心未泯,听何文桓介绍秦起武功高强,又是何宜良的师父,便提出要和秦起比试比试。
秦起还想推辞,何文桓在一旁推波助澜:
“我们牛大人出道以来,还从未遇见过敌手,可谓孤独求败,不知秦公子能否挡得住?”
秦起被何文桓说得,动了好奇、好胜之心,便抽出长剑,准备和牛富过招。
牛富一声承让,手中长枪已经随身而动,直刺秦起下盘。
秦起身形不动,眼睛紧盯着那杆长枪,待到枪头已经快要刺到自己的膝盖了,才向侧跨出一步,手中长剑同时向那枪头一点,然后有些诡异地,横着劈向牛富握枪的手。
牛富也是高手,他在秦起出剑点自己枪头之时,已经变招:身子向远离秦起的方向侧移一大步,手中长枪,画出一个不大的圆弧,再次刺向秦起的膝盖。
秦起心中一凛:对方能猜中自己的下一招,如果不是对方因长期缺盐,动作稍慢了些,估计自己就有些狼狈了。
秦起凝起心神,再不敢大意,与牛富见招拆招,很快斗了三十个回合。
仿佛有心灵感应一般,三十回合一过,两人同时收招。
秦起与牛富相视一笑。
“多谢前辈指教!”秦起拱手行礼。
牛富上前,用拳头在秦起胸膛上捶打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