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全杀干净,将此三人带回去献给父亲,如此一来,既阻截了使臣出使东罗,又寻得了可用之良才,必能让父亲对他另眼相待!
父亲的确也在搜罗谋士,但论起才能眼界,根本不能和这些经过科举选拔,已经入仕的人才相比。
且这魏叔易必承他的恩情,来日擅加经营,便可以暗中为他所用……
退一万步说,即便这魏叔易当真怀有什么别的心思,途中他看紧一些,且带回去交由父亲过目,若实在不可用,到时再杀不迟!
短短瞬间,年轻男子将所有能想到的利害都想了一遍。
他朝魏叔易称得上友好地一笑:“那便依魏侍郎之言!”
他抬手下令:“把他们全杀了!”
他下令间,拿余光留意着魏叔易的反应,只见那青年一丝动摇都无。
年轻男子心下更信了两分,并忍不住在心底冷笑——这些文人,个个喊着忧国忧民之言,实则最是贪生怕死,阴狠利己。
叛军很快举刀杀上前去,那些禁军既惊且怒,奋力抵挡。
有官员吓得跌扑在地,颤声道:“我……我也愿投效康节使!”
年轻男人见状大笑起来,似看到了天底下最好笑也最令人畅快的一出好戏。
这就是京师那些只会拿口舌指点江山的文臣!
下一刻,他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
一只匕首,从侧面横抵在了他的下颌脖颈处,迫使他仰脸抬起了下颌。
是魏叔易。
年轻男子惊恼至极,正欲反手制住对方之际,忽然又一把匕首抵在了他的后心处。
宋显一直在留意着魏叔易的动作,见魏叔易快上前一步时,他也立即跟上了。
此刻,他与魏叔易已一左一右将人制住。
谭离同时喊道:“让他们都停手!否则你们八郎君性命不保!”
年轻男子咬牙切齿:“魏叔易……!”
“这是魏某身为谋士,教给八郎君的第一课,任何时候都不可轻信他人,将信将疑但自认足以掌控一切之际,则更易得意忘形,给敌人可乘之机。”魏叔易含笑道:“此一课,想必能让八郎君终身铭记。”
他是个长得很好看的文人不假,却也并非真正手无缚鸡之力。
魏叔易手下微一有力,匕首划破了年轻男子颈间的肌肤,鲜血渗出。
再多的怒气在死亡的恐惧下都成了泡影,年轻男子立刻惊声大喊:“……都停下!停下!”
四下的局面再度恢复了对峙僵持。
方才那趴在地上说要归降的官员,有些傻眼地爬了起来。
所以……魏侍郎,是演的?
都看他干什么?他……他当然也是演的!
若非他方才牺牲尊严,刻意做出懦弱丑态,那什么八郎君……怎会有那一瞬间的大意呢?
他是在给魏侍郎制造机会!
没错,就是如此……事后任谁问起,都是如此!
官员立刻恢复大义凛然之色,抬手护着几名年轻的新科进士,让他们往后退。
“吴寺卿,你们先走。”魏叔易挟持着人质后退间,道:“留下一辆车马即可。”
吴寺卿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犹豫了片刻,到底应声下来,示意同僚们上车的同时催促女儿:“……春白,快!”
吓都吓死了,七魄离体还未归家,他也顾不得掩饰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