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心中已有决定,有了心情玩笑一句:“倒像是得了哪路神仙指点似得。”
谋士只是捋着胡须笑着。
“那便让人准备准备吧……”光州刺史道:“我便亲自去江都看看,这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新任节度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谋士笑着起身施礼:“大人英明。”
当晚,光州刺史回到家中,总算没有再挨老爹的骂。
谋士回到住处,对着书房中的客人深深一礼:“此事已成,多谢钱先生指点!”
以半张面具遮脸的骆观临微点头:“此乃光州百姓之福。”
谋士不住地喟叹:“先生之言,实是字字切中要害……”
尤其是那句淡然而霸气的——【横竖要反,何必舍强求弱?】
如此姿态,简直是直接杀死了这场对峙。
不是要反吗,那大家一起好了——只是在反之前,先攒点家底,扩充势力,顺带搞搞民生,多积累声望,也很正常吧?
这便是骆观临此行策反对方的核心所在。
想着日后的前景,谋士心潮澎湃,当即要令人备酒,与钱先生共饮。
钱先生婉拒了:“待来日江都见时,再聚不迟。”
既然此处已定,他便要赶往下一处了,遂向谋士问道:“不知阁下的书信可曾备妥?”
谋士忙取出备好的书信,双手递上。
他们这几州之间,私下都有联络,谋士间也有自己的一套关系网。
若能借由他们之间的关系来叩门,策反起来便更加事半功倍。
骆观临接过,道谢后,便从此处趁夜离开了。
谋士目送其离开,感慨道:“如此人才,却又如此敬业,何愁大业不成啊。”
骆观临离开光州后,一路往西,赶往申洲。
光州西面临近申洲,申洲之下即是安州与黄州,这四州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都处在淮南道边沿地带,不易被围堵封锁,这也是他们不甘从于常岁宁的依仗所在。
其中安州西临山南东道,与荆州隔着汉水相望。与江南西道的岳州,也仅隔着一个沔州。
岳州为卞春梁大军所占,李献守于荆州已有大半载。
是夜,荆州城外,一名探兵归营,带回了一封密报:“大将军,我等截获一封自安州传往岳州的密信……安州刺史邵文勋,私下欲勾结卞春梁起事!”
信中,邵文勋怂恿卞春梁先攻下富庶的淮南道,再攻向京师,而安州愿意为卞春梁打开淮南道大门。
案后,李献看罢那封密信,抬起了眉。
“大将军,安州刺史已起反心,可要即刻传信报于圣人,告知淮南道节度使?”
李献“嗯”了一声,抬手示意探兵退下。
探兵退出帐外之际,李献将密信置于油灯上方,看着信纸被点燃,嘴角浮现一抹笑。
他只是奉旨守住荆州,诛杀卞春梁而已……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