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武虎与康芷等人,皆被置于战车阵内,他们没有与北狄对战的经验,不可能打得了先锋,需要先和这一方陌生的战场进行磨合。
磨合的过程是惨烈的,他们见识到了敌军的凶残,不停地目睹己方将士死去,眼看着鲜血一次又一次喂饱了脚下干燥的沙土地,汲满了鲜血的沙地成了血海。
除去一次次突袭外,这样的大规模攻关之战,在一月余的时间里,北狄军便发动了三次。
守关的将士们以鲜血践行对身后疆土的忠诚,未容许有一名非我族类者入关山。
在这白昼极长的肃杀之地,无人敢有片刻懈怠伤感。
北狄军随着一次次无功退去,逐渐显现出了浮躁之气,有部落将领开始质问阿史德元利,他曾说过,盛军至多再抵挡一月便无力再守,北狄铁骑即可踏过阴山……可到头来屡攻不利,他们反倒折损近万兵马!
但即便如此,他们并未有退去的念头,这浮躁反而让他们愈发急切暴戾,如同因伤而变得更加狂躁的野兽。
此值六月盛夏,战况如烈日般灼炽。
皇太女率军赶赴北境的消息,伴着夏日蝉鸣声传遍大盛内外,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各处闻讯,反应各异。
洛阳城中,自得知此事后便日渐沉默寡言的骆观临,在一个无眠夜中,独自于庭院中的枣树下站了一整夜。
天明之际,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三年之约已至
骆观临离开时,只留下了一封信。
信封之上书有“皇太女殿下亲启”七字,以半张面具压在午后的书案之上。
一众官吏发现此信后,忙寻钱甚先生,四处未得其踪。
因知晓钱甚的分量,加之有官员猜测这位钱先生或是执行皇太女殿下的密令去了,故而众人未曾声张钱甚离开之事,只加紧将那封书信送去太原。
钱甚走得很突然,但细思之下却非毫无准备,在此之前他已将各处事务分派完毕。
因此在他离开后,洛阳内外各项事宜并未受到影响,仍得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包括洛阳城外的流民安置事项——
近日往洛阳方向涌来的流民不减反增,洛阳城外一处偏僻的村落前,此时也搭建起了临时的棚屋,支灶烹粥,并配有数名医士。
一身素灰色裙衫的吴春白,衣袖拿攀膊绑起,正与另一名官吏一同查问此处的情况,检查棚屋,统计近日新增的流民数目以及来处。
吴春白的父亲和祖父,先前都随驾去往了太原,吴春白则自请留在洛阳照看病倒的嫂子和幼侄。
待嫂子的病好些后,吴春白便去向“钱甚”自荐,她自荐时的言辞很直白,只说想要做事,什么事都愿意做。
“钱甚”便问她是否怕脏怕累,若是不怕,便去安置流民。
吴春白的父亲吴聿是户部侍郎,她曾和兄长一同替父亲打下手,算得上是半个幕僚,有此经验在,她处理起灾民统计,拨派米粮等事宜,格外得心应手。
吴春白正在一座棚屋前查看流民名册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