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在中午十二点按点吃上了海鲜自助, 但却没能够照计划泡上套餐里的温泉。

“抱歉先生，我们酒店的温泉馆本周正好在重新装修，所以套票里的这个项目暂时无法满足, 没能够及时在各大软件上更新信息是我们的失职，不过我们这边每天晚上六点到七点半, 沙滩上都会有特色表演, 如果你们愿意, 可以凭此套票入场观看，或者我们退您套票里原定的温泉项目价格。”

四人站在温泉馆门口，得到这个答复后大半分钟, 顾亨玉一拍板。

“来都来了, 不看白不看！”

于是一行人回去酒店收拾了行李，准备看完晚上的特色表演后就直接驱车离开。

收拾完四人潦草地解决了晚饭, 正好赶在六点前到了工作人员所述的有特色表演的区域。

然而等表演开始的时候，四个人明显都傻眼了。

表演的场地是一个一看就是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舞台周围什么装饰都没有, 只有光秃秃的木头。

说是需要套票入场，但入场和不入场唯一的区别就是, 是不是坐在舞台周围拦起来的红线里。

因为舞台就搭在沙滩上, 只要附近路过的人都能看到。

并且红线的包围圈里没有椅子，所有观看的人都是直接坐在沙滩上。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表演节目。

第一个表演节目开始，四人坐在最后一排，看着舞台上六个男人跳草裙舞的时候，尚且还没有意识过来什么。

直到第二个节目开始, 六个男人下台, 换上了六个女人, 开始跳和第一场如出一辙的草裙舞时，四人终于意识到了一点不对。

紧跟着第三场，六个女人跳完没有下台，第一场的六个男人重新上了台，十二个人一起……再次开始跳起了完全一样的草裙舞。

夜晚海滩上的风很大。

四个人各种层面地实现了在风中凌乱。

“被坑了”三个大字就差直接写在几人脸上了。

作为此项项目的最初拍板者，在看到第四场表演变成三男三女开始跳草裙舞以后，顾亨玉终于看不下去了。

“要不我们，早点回学校？”他提议。

这话一出，席贝楠像是终于憋不住笑，一下子放声大笑了起来。

顾亨玉懵逼地扭头，发现不只是席贝楠，陈铭辰脸上也带着几分笑，就连一向很少表情的云野，看样子似乎也是有点想笑。

周围来看表演的人明显也都是被骗来的，他们几人一笑，瞬间其他人也跟憋久了憋不住似的，接二连三地笑了起来。

顾亨玉本来还因为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有点难为情，见所有人都在笑，瞬间忘了这茬，也乐颠颠地跟着笑了起来。

结果席贝楠忽然在这时候来了一句：“我觉得这节目挺好看的，老顾，你看那草裙舞，有没有一点像你昨晚喊打喊杀打妖怪时的样子。”

顾亨玉一下子笑不出来了，撸起袖子就要揍席贝楠。

席贝楠瞬间起身跑走，顾亨玉一个健步追上，两人就这么跑远了。

陈铭辰看了跑远的两人一眼，觉得他们再跑回来看表演的概率...

不高了，估计就直接打到停车场。

周围的人也陆陆续续起身离开。

陈铭辰思索着，收回视线看向身旁的云野，问：“小野，要走吗？”

云野大概是在场的几十个人里少有的认真仰头盯着舞台看的。

陈铭辰出声后，他很快扭头看向陈铭辰，眼底还带着一点很淡的未褪去的笑意。

云野很少笑，但此刻的模样却是真实的被逗笑的表情，但即使是被逗笑，他脸上的表情也很淡，只是原本圆圆的眼睛稍微弯了几分，嘴角也能见一点点上扬的幅度。

陈铭辰有片刻的愣怔，片刻后他回过神来，温声问云野：“喜欢看？”

云野诚实地摇了摇头，但又说：“有一点好笑。”

他说完，停顿了一会，才很轻地像是心虚地又小声补充了一句：“真的和老大昨晚做梦打妖怪的动作有点像。”

陈铭辰静默地盯着云野看了半晌，抬手将云野被风吹乱了的头发抚平，温笑道：“那就再看一会。”

云野却盯着陈铭辰没动了。

“怎么了？”陈铭辰出声问。

云野表情认真地又盯着陈铭辰看了好一会，眼底的笑意慢慢地变成了一点点的亮光。

他专注地看着陈铭辰说：“但是看到你了，就没那么好看了。”

陈铭辰一怔，还没马上反应过来云野话里的意思，忽地不远处的天空中绽放开了烟花。

似乎是节目表演到了中场，中场休息放的烟花。

烟花开始放以后，周围陆陆续续要走的人都停了下来，坐回到了原地，似乎是觉得这场烟花能够勉强值回票价。

余光中周围几乎所有人都在仰头看着天空中彩色的烟花，但陈铭辰面前的云野，却还是紧盯着陈铭辰没有动作。

陈铭辰反应过来了云野话里的意思，他在云野的瞳孔深处，只看到了他的倒影。

周围有那么多人，有能逗笑云野的表演，有盛大的烟花，但只是因为他叫了云野一声，云野的眼睛里，就只装他一个了。

六点多的天昏沉沉的，陈铭辰的表情在绚烂的烟花下变得有几分莫测起来。

天空中的烟花忽然换了一个形状，周围的人因为惊喜而欢呼起来的瞬间，陈铭辰忽然抬手，将面前的云野拉进了怀里。

云野趴在陈铭辰怀里，发现陈铭辰今天搂他的力道似乎有些过分大了。

陈铭辰一贯是一个在所有事情上都会控制得恰到好处的一个人。

但他现在搂住云野的力道，大得叫云野有些喘不过气了。

云野被勒得不太舒服，但他趴在陈铭辰怀里半晌，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出声询问原因。

他只是在反应过来后，乖顺地将脑袋靠到了陈铭辰的肩膀上，而后抬手回搂住了陈铭辰。

——

A市十二月末的天已经时有零下。

大四的学生结束...

了开题答辩和期末考，彻底没了课。

学校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学生从寝室搬离。

虽然说没课，但是临近离校，大四需要参与的各类讲座几乎一个接着一个，每天都不重样的。

好在计算机学院人多，所有讲座基本上都是每个班抽十人参加就行。

周二是个艳阳天，但温度很低。

今天按学号刚好轮到顾亨玉去听讲座，因此他早上八点就哀嚎着出了门。

云野在顾亨玉出门后，也慢悠悠地从床上坐起，缩在被子里穿好了衣服，才拉开遮光帘下了床。

他泛着迷糊到卫生间洗漱时，陈铭辰正好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给他带回来的早餐。

云野一看到陈铭辰，瞬间清醒了过来，加快了洗漱的速度，刷完牙后简单洗了把脸，就出了浴室。

出去时陈铭辰已经将早餐摊开好了放在他的桌子上，而陈铭辰正站衣柜前，在收拾东西。

两人租了间陈铭辰工作室附近的房子，最近正在陆陆续续往那边搬东西。

云野拿过桌子上的生煎，一边吃着一边走到陈铭辰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