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道歉?”
云野慢慢垂下眼眸,两只手抓着面前的被子。
“我跟几个同学去买东西,他们买完,先出去了,那个买东西的地方有点黑,我有点、有点着急,不知道怎么,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是云野的第一次晕倒。
第二次在当天傍晚。
彼时三人吃完饭,云珺葶和戴延霖拿了垃圾要出去扔。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砰”的一声。
还不止这样,频繁的几次晕倒过几...
次后,云野又多了一些其他的奇怪举动。
云珺葶偶然的一次收拾病房,在病房的床底下翻出了一大堆垃圾。
她看了一眼,发现全是前几天她和戴延霖拿出去丢的。
云珺葶联系到云野最开始的主治医生胡医生,胡医生说这是创伤后应激反应。
就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道理,云野的年纪还太小,必须介入心理治疗。
云珺葶挂掉和胡医生的通话,站在医院的走廊尽头,深吸了一口气。
手机又一次震动起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程连玥打来的电话。
云珺葶看着手机上跳动的来电人姓名,第一次产生了暴虐到近乎想杀人的冲动。
她想着刚才出病房时,云野苍白又没有丝毫生气的脸。
那张脸让她几乎想不起来,那个几年前捧着玩具汽车满身活力地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叫着的小孩究竟是什么模样的了。
从前云海槟和程连玥再怎么冷漠无情,云珺葶都丝毫不在乎。
他们的确不欠她什么,但他们欠云野。
欠得太多了。
所以谁也别想好过,都下地狱去吧。
·
云珺葶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替云野办了休学。
云野对这件事的接受度似乎挺高,从头到尾都乖乖地接受安排。
云珺葶和戴延霖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又挑了个靠谱的阿姨平时帮忙照顾。
云珺葶两个月来,陆陆续续搜集了不少东西,往云海槟的公司寄。
东西寄到的当天晚上,她就接到了云海槟的电话。
这是云野出事后,云海槟给她打的第一通电话。
云珺葶走到阳台上,拉上门以后接通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云海槟暴怒的声音就从电话里传来:“云珺葶你什么意思!胆子大了敢爬到老子头上来了?”
云珺葶面无表情地把电话拿远,冷漠出声:“跟你做点交易而已。”
电话里传来摔东西的声音:“你?跟我做交易?你都是老子生出来的你跟我做交易?”
“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就把那些东西往程家寄一份。”
电话那边安静了片刻,云海槟再开口时明显压抑住了怒火:“往程家寄东西?程家缺人?程连玥他爸都不认程连玥这个女儿了,你觉得东西往程家寄还能有用?”
云珺葶轻嗤一声:“那正好,我也挺好奇,程家人要是知道你外面那些野种打了流着他们程家血的人,程家人会是什么反应,还有你那些肮脏的事情,你的面具也戴得够久了,是时候有人给你摘掉了。”
“云珺葶!”云海槟的声音急得像是要马上冲破手机,“我是你爸!”
云珺葶忽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声里满是不敢置信。
“这个时候,你终于知道你是一个父亲了?”
片刻的安静过后,云珺葶再一次开口。
“我要的东西很简单,从今往后,你和程连玥在小野这里要像死人一样,谁都不可以再联系骚扰他。”
云海槟&#3034...
0;声音里压抑着怒火:“谁知道程连玥什么时候发疯,谁管得住她。”
云珺葶语气冷淡:“那是你需要思考解决的事情,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还有,每年公司百分之30的纯利润分成,需要汇到小野的账户上,并且你要立下遗嘱,你死后所有的东西都必须留给小野,一分一毫都不能给你外面的那些情人和野种。”
“你疯了?”摔东西的声音再一次传来,云海槟的声音都拔高了一个度。
云珺葶轻笑出声:“你应该庆幸,小野没在那场意外里去世,不然我拿走的就不只是你死后的东西了。”
电话那边的人似乎想说什么,云珺葶却先一步再次开口。
“云海槟,你可以试试和我硬碰硬,反正我什么都没有,就是要看你舍不舍得你的那些东西了。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好了我会找律师公证,我的耐心有限,迟一秒都不行。”
她说完,不等云海槟应声,就径直挂掉了电话。
云珺葶好歹做了十八年云海槟的女儿,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云海槟在意什么。
面子,钱,舒服的日子和他自己。
他最怕再过回以前的穷苦日子。
而程连玥最在意的,是有没有东西可傍身。
遗产给情人的儿子还是给程连玥的儿子,云海槟根本不会在意。
云珺葶知道他只会肉疼那每年的30%。
当然对于云海槟而言,最难对付的还是时不时要发疯的程连玥。
狗咬狗去吧,省得再祸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