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华策马进了城门。
崔渡紧随其后。特意前来相迎的王瑾王舍人,为了避险,特意放慢速度,落了一截。不然,和长宁伯一左一右的跟在郡主身边,着实尴尬。
王瑾知情识趣,行事极有分寸。便是崔渡看这个情敌,也没什么碍眼的地方。
从城门到皇宫,要经过一长段路程,正常策马而行,也要一个多时辰。如今正值国丧,街道两侧的商铺都关门停业,路上行人少之又少。姜韶华策马比平日快得多。
一路无话,直至宫门外五里处。
姜韶华不知听到了什么动静,眉头骤然一皱,倏忽勒紧僵绳:“大家都停下!”
随行两百亲卫,个个都是高手。宋渊只比姜韶华慢了一刻,也听到了异样的声响,目中闪过惊疑之色。
秦虎孟三宝的耳朵也动了一动,各自色变:“前方声音不对!”
“是刀枪斧钺声!”
光天化日,郎朗乾坤。是谁敢冲击宫门?抑或者,这动静就是从宫里传出来的?
“宫里一定出了变故!”姜韶华迅疾转头,目中闪着寒芒:“我们不能贸然前去,先停下看看动静,最好是打探出消息后再做决定。”
宋渊立刻道:“郡主请在此等候,末将带人去看看。”
关键时候,宋渊最为稳妥可靠。
姜韶华略一点头:“多带些人手。遇到危险,立刻退回来,一定要保全自己。”
宋渊拱手应是,迅速点了二十个亲卫。二十匹快马如离弦之箭,冲向皇宫宫门。
姜韶华目送宋渊一行人离去,心里沉甸甸的。
王瑾没有练过武,崔渡也是寻常人一个,两人耳力都平平,远不及一众亲卫。一开始众人停下,他们两人还一头雾水。待静下心来聆听,竟也听到了一些异样声响。
王瑾俊脸都白了,急忙策马上前来:“郡主!宫中有变!莫非是有人趁着国丧谋逆造反?”
姜韶华看向王瑾:“王舍人整日待在宫中,若宫中有谋逆之事,王舍人心里总该有数。为何倒来问我?”
王瑾哑然无语。
是啊,太和帝死因颇有蹊跷,涉及到了东平王父子和李家,说不定,还有别的宗室掺和其中。郑太皇太后将所有姜氏宗室都软禁在宫中,看似稳妥,其实十分冲动鲁莽。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要咬人,一堆宗室郡王亲王个个都是姜氏血脉,总有人不甘心束手就擒坐以待毙。
譬如高凉王世子姜颐,装傻装了十几年。谁要以为他真是个不学无术的浪荡纨绔,谁才是真傻。
姜韶华盯着王瑾,沉声道:“我且问你,姜颐和包大将军是否暗中有来往?”
包大将军执掌御林军,负责护卫皇宫。今日宫里出了变故,包大将军第一个有嫌疑。
王瑾苦笑一声:“郡主也太高看我了。我和姜颐虽同为舍人,私交平平。他私下和谁有来往,我并不知情。”
姜韶华再次皱眉,脑中飞快地思索,继续道:“姜颐和司马家定了亲,以你看来,如果姜颐在宫中生事,有染指皇位的野心,司马将军会站在哪一边?”
王瑾俊脸再次白了一白。
京城一共有四支驻军,除了护卫皇城的御林军,还有神武营勇威营英卫营。御林军一分为二,包大将军领着一万御林军长期驻扎在宫中。御林军军营里的几万精兵,则有刘将军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