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凌说完这句话,冷眼看着齐世斋道:“血诏一事,为何齐公公丝毫未受到牵连呢?不知你能否解释一下呢?”
齐世斋冷笑一声道:“难道不是因为司空忘记了老奴这个人么?”
苏凌挑挑眉毛,哦了一声道:“你说的还是对的,司空的确是忘了你这个齐凤彰,只不过,司空是故意忘记你的吧,因为留下你,是因为在司空的眼中,你还有更大的价值。”
苏凌忽的声音大了许多道:“于是,后面便有了这龙煌诗会,所有人都以为龙煌诗会是当今天子的主意,可是,天子身边有一人已然完全取得了他的信任,这个人便是齐公公吧。依照天子的性情,他怎么可能如此大张旗鼓的举行这龙煌诗会呢?因此,苏某便断定,龙煌诗会能够如期举行,必然是出自齐公公的妙计吧。”
齐世斋淡淡一笑道:“苏凌,你在看透人心之上,的确让人感觉到可怕。”
苏凌一笑道:“你这些雕虫小技,只要稍加推测,看透你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说罢苏凌一回头,朝着萧元彻等人道:“龙煌诗会大可以在龙煌大殿之中举办,完全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的在外面修一座龙煌台,可是,圣上为何下令要在龙煌大殿外再修一座龙煌台呢?因为紫衣神教的密道最终的地点,就是龙煌台的修建之处,我说的对吧齐公公。龙煌大殿根基深厚,已经无数风雨,当时修建之时,更是几乎举全国财力,若想炸掉龙煌大殿,谈何容易?可是一个新修的龙煌台便不同了。世家再有钱,也不过是一家财力,这龙龙煌台的坚固程度,怎么能跟龙煌大殿相比较呢?”
齐世斋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之所以选择炸龙煌台而非龙煌大殿,就是这个原因,可是修建龙煌台的旨意可是出自天子,与我何干?”
苏凌哈哈大笑,十分笃定的道:“天子以你为臂助,你只要把龙煌台修建的所谓重要性说一说,然后选址在密道出口处便可。天子对你无比信任,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怕是不难办到吧。而且,能够左右天子想法的人,除了你齐世斋,还有何人可以做到呢?”
齐世斋点点头笑道:“很好,便是我进言,也有可能是凑巧而已,这又怎么让你笃定的认为我就是紫衣神教的教主呢?”
苏凌伸出两根手指,朗声道:“原因有二,其一便是司空提前离开龙煌台之后,返回的地方不是司空府,而是别院,这一点是我怀疑到你头上的第一个原因!”
“愿闻其详!”
苏凌一笑道:“很简单,龙煌台爆炸,紫衣教必然趁势作乱。京中必然一时失控,司空也要必然要做出一副此事他不知情的姿态,既然紫衣杀手在龙台各处作乱,那司空府必然也是首当其冲的目标。果真,紫衣杀手围攻了司空府,只是这所谓的围攻,看起来更像是一场闹剧。司空本就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从一个层面来讲,天子死了,龙台不一定能乱,你们不一定能成事,可是若司空死了,那龙台乃至整个天下必乱。我说的对吧!”
齐世斋低头不语。
苏凌又道:“可是,司空府一战如此重要,观舸、瑜吉、燕无归未至,堂堂紫衣教主也未至。只是派了一个跌境的凌一剑和几百杀手前来,这样的势力完全与重要不沾边。所以,苏某料定,攻打司空府是假,洗脱司空嫌疑才是真的,对不对!”
“苏某据此推演,定然是紫衣神教的教主找到了司空,当面说了佯攻司空府的事,更是约定,等到京城即将失控,无人出来收拾局面之时,司空再出面来一个力挽狂澜,那司空的地位岂不更加稳固?当然司空对你们紫衣教也不会全信,于是与郭祭酒商量,干脆不回司空府,回司空别院去了!到时你们做样子也罢,真的攻占司空府也罢,司空也可留有后手,将尔等一举歼灭。对不对啊!”苏凌说的清楚明白,好像这些密辛就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萧元彻一叹道:“苏凌,心思缜密,你料不差,当时我跟紫衣教的人就是这样约定的......而我回司空别院暂避的计策,也是出自白衣......”
苏凌淡淡笑道:“只是,司空要与紫衣教达成一致,紫衣教必然是教主亲自出面,观舸、瑜吉或者凌一剑、燕无归还不够格!苏某忽然想到,若龙煌台的修建不是偶然,是出自齐公公的建言,那能够接触到司空的人,而且还不属于司空政敌的人,只有你——齐世斋!此时我便断定了你便是紫衣教主了!”
“令我最终确认你是紫衣教主身份的还是这第二个原因。龙煌台爆炸是最终额目的,无论保皇派还是清流派都是心向朝廷,所以这些事,必然不是他们所为。我在龙煌台爆炸前返回救人,发现了满朝文武皆在,天子亦在,所以龙煌台爆炸保皇和清流派也好,天子也好,还有各地的势力都被蒙在鼓里。”
苏凌缓了缓,又道:“谁此时不在,便可断定谁就是幕后主谋,便不是主谋,也是知情者。我和浮沉子一观之下,发现司空不在,另一个不在现场的人还是你——齐世斋!如果之前的皆是巧合,而你平时不离天子半步,龙煌台欲炸之时,你却莫名其妙的也消失了,只能证明一点,龙煌天崩这件事你才是幕后的策划者,那个隐在暗处的紫衣教主非你齐世斋莫属!”
齐世斋哈哈大笑道:“苏凌啊苏凌,千算万算,还是小看了你啊......要是知道你如此了得,我必令凌一剑和燕无归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提前格杀......唉!只是怪我爱才啊!”
苏凌啐了一口道:“被你赏识,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
苏凌转头朝着萧元彻无奈一笑道:“从谋划到最后龙煌天崩,事情的发展一如司空与齐世斋约定,进展的也十分顺利,可是司空和白衣大哥却是忘记了一点,他们如此费尽心机,难道只是为了司空能够更加的权势和地位稳固不成?”
萧元彻叹息道:“唉,与虎谋皮,几乎害我啊!”
苏凌摇了摇头道:“此事也不全怪司空和祭酒,人心隔肚皮,他们的狼子野心,岂能轻易被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