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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家庄上下百来号人,又有许多前来贺寿的客人,对乌渡来说很好混进去,发现有人察觉到不对劲之后,步早干脆利落地又换了装扮。
系统对步早的行为感到些许的困惑以及一半的理解。
【亲爱的玩家,请问您是出于敬业的原则,还是因为单纯的恶趣味才上演换装play的呢?】
步早没有立刻回答系统的问题,他陷入思考。
从他们下山开始,系统就变得活跃起来,偶尔询问的问题还给他一种是在采访他的即视感。
【当然是因为敬业了。】思考完毕,步早相当正经地给出回答,【毕竟不去实验一下易容技能很浪费我七年的苦修嘛。】
【……】
〖系统对玩家的话表达了些许的怀疑。〗
〖系统并不百分百相信玩家的话语。〗
步早在去找原随云耍的路上遇见了面色不佳的薛斌,脚步迅速,衣角带风,大概是要去找薛衣人商量自己这个潜进薛家庄的可疑人物。
薛斌从步早面前匆匆走过,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他这个提着水壶向他小声问安的平凡下人。
等他的身影消失,步早又提着水壶继续前进。
薛家庄内一切都有条不紊,为了明天到来的宴会每个人都有事干,没人给他这个潜入者分布任务,但他可以自己找事干。
现在的乌渡,是个化身园丁的杀手。
……
原随云并不喜欢与人相处,即使在无争山庄内都不乏有以怜悯视线打量他的人,更别说在外面了。
每个夸奖他的奉承话都带有未竟之意,碍于情面的夸赞也许不是真心,但隐藏的话语绝无虚假。
难得不必进行叙旧、拜见各路前辈的人情活动,原随云寻得一处僻静处静坐,然而片刻之后,有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打破这片静谧。
原随云微微蹙眉。
脚步声逐渐靠近,原随云看向声音来源处,一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您是客人吗?你好。”来人友好地打招呼,声音年轻,透着一股稳重。“我在这儿浇水。”
原随云露出无懈可击的完美笑容:“请。你不必在意我。”
那道目光旋即移开,浇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原随云安静地听着水声。
哗啦啦,哗啦啦,园丁一下又下地舀水,洒水。
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尘土气息,枝叶摇摆,在风中轻晃。
原随云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来时分明确认过,这里并无其余人,据引路的下人所说,地方不大,入口只有一个。
那这洒水的园丁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此时,园丁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心念电转间,原随云转身向那园丁出掌袭去,扑了个空,心中并不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念头。
那人的声音从右侧响起:“被发现了
啊。”()
他似乎有些遗憾:“我只想安静地浇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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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随云忍不住小小地冷笑了一下,他也只想安静地独处片刻罢了。
这人出来得着实不是时候。
对方并无恶意,原随云沉思须臾,实在懒得管薛家庄的事,负手而立,淡淡道:“你打扰了我的清静。”
乌渡眨眨眼,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青年公子,一点都不愧疚地说:“不好意思。我也想在这里躲一躲。”
“你既然有这等实力,何需躲躲藏藏?”
原随云脸上的笑容温和,无懈可击,但话里的攻击之意十分明显。
乌渡:“因为我没有请帖。”
原随云:“……”废话。
被乌渡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堵得说不出话,原随云心道这人究竟是在装傻还是在作弄他?
他还要开口,一道迅疾风声自左侧传来——有人翻墙落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故作天真的疑问:“大哥哥,你们在做什么?”
声音沧桑,明显不是孩童的稚嫩声音,语气却幼稚天真如少儿。
原随云当下便知道,此人是薛家庄的薛笑人,数十年前走火入魔、只有少儿心智的傻子。
薛笑人沐浴出来后才从众人口中听到那老实小子的古怪之处,当即便有些懊恼于自己未能发现端倪。
于是在众人寻找着乌渡的踪迹时,薛笑人也开始寻找乌渡。
他也有些好奇,这敢于在他兄长的生辰潜进山庄的小子究竟是什么人。
会与一点红有关吗?
薛家庄地方很大,但所有人都不及薛笑人了解山庄中的一草一木,他先从偏僻处找起,终于在这处人迹罕至的小小园林中听到动静。
在跳出来之前,薛笑人听到了原随云略带刺挠的的询问。
在他跳出来之后,原随云和乌渡都陷入沉默。
原随云是嫌应付傻子很麻烦,步早是在想——何其有幸,两个演技帝同时出现在他面前。这是什么?这是让他当个观众的啊。
薛宝宝不高兴地道:“为什么不说话?——我知道了!你们都是坏孩子!”
确实,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就算不是好人,乌渡也是个很有礼貌的坏人,他说:“好孩子是不会轻易评价别人是坏孩子的。”
这是事实。乌渡很真诚地指出了薛笑人的逻辑问题。
……滚啊。
这种说话风格,薛笑人一听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尽管他此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薛笑人装傻多年,武艺却没有做出生疏的样子,人人都知道他虽然痴傻,却依旧武功高强。
他朝乌渡攻去,气势汹汹,带起的风声之凛冽令原随云都感到讶异。
乌渡没有拔刀,提桶拿瓢应战,剩下的半桶水巧妙洒出,将薛笑人浇湿成落汤鸡。
“对不起。”乌渡话语里的歉意十分真诚。
“……”薛笑
() 人的愤怒也无需言语。
两人唰唰开打。
原随云在思考自己究竟是否该出手,他不想管薛家庄的事,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显然不该放任一个傻子迎战潜入者,不该冷眼旁观。
他循着动静追去,模糊中听见对打的两人中有谁絮絮低语一句,在风中破碎得不成语句。
来不及多想,原随云现身制止:“收手吧。薛一爷也是薛家的主人,你不能如此无礼。”
他拦在两人中间,对乌渡的方向说道。
在这个时候,步早也想可惜一句——原随云现在看不见薛笑人脸上的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薛笑人才沐浴完毕,一脸轻松的感觉太久违,所以他没有立刻往脸上涂胭脂。
此时顶着乌渡的视线,他却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立刻挡住脸。
就在方才交手时,乌渡对薛笑人说了一句话,并揭下了自己的易容,露出自己脸。
——我还记得你,你却认不出我了。
薛笑人自然震惊,因为那语气绝不是对一个傻子该说的话,所指的也不是方才易容与他相见的事,反而更像是对一个旧识所说的话。
隔着原随云,薛笑人阴沉地注视着乌渡,盯着那双又圆又亮的沉静眼睛。
他想到不知为何出现在薛家庄外的一点红。
很久以前,薛笑人确实见过一个拥有这双眼睛的人。那人年纪很小,羸弱消瘦,却是个当杀手的好苗子。
乌渡是个娃娃脸,比实际年龄显得还要年轻,并且七年间面容变化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