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独发|
*
屋顶上杵那么大个人,一脸震惊,是个人都能看见,但除了金九龄和司空摘星没人认得他的脸。
追命的出现让金九龄下意识地低头,但当看到顺着指尖滴落的血色时,他顿了顿,再度抬头。
“追命捕头。”
金九龄淡淡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金九龄出名早,是追命的前辈,关系虽然并没有那么深厚,面子上却也过得去。
追命心情复杂,下面五个人各自分散站着,还躺着一个人事不省的杀手,从高处更能看出明显的距离感。
与他上次见金九龄相比,金九龄变得憔悴不堪,丝毫没有那时风光神气的影子。
……还有,他刚才似乎听见了些不对劲的事。
也许是昨夜喝的酒太多,这时追命忽然有点宿酒未醒的症状。
追命:这些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他跃下屋顶,一旁面容普通的男人微微后退两步,与他保持距离。
追命略带探究地看了这人一眼,他只听到那名姑娘与晓轻舟的对话,纵观全场,只有这个男人身份不甚明晰。
司空摘星含蓄地笑,有点想跑。追命捕头的出现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想,事情会变得越来越麻烦的预感已经愈发强烈。
——话说晓轻舟进屋去做什么了?
追命不能置之不理,抓了抓头发:“诸位……在下对你们聊的话题很感兴趣,可愿意与我交流交流?”
无花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升起一丝焦躁。
对他来说,唯独神侯府的人不能卷进这场事件中,诸葛正我德高望重,四名弟子更是一根筋,若有线索,必定会追查到底。
许清芸望向追命身后的房间,毫无动静,不见晓轻舟身影,她有些犹豫,“无花是个龌龊淫邪之徒”,她很想这么说,可难道要说无花对那些女子做的事吗?
她说不出口。
追命心细如发,没再追问,指向地上的昏迷杀手:“这位是什么身份,可以告诉我么?”
他环视一圈,门口的无花大师与采花贼雄娘子别开视线,不知情的样子,许清芸则看向捂着胳膊伤口的金九龄。
没人解释,司空摘星看了一会,开口了,在跑路和留下来将热闹看到底之间他选择了后者。
“是晓轻舟用金捕头引来的‘鱼’。”司空摘星说。
“鱼?”追命看向他,“阁下是……?”
“无关紧要的人。”
追命默了,真正无关紧要的人怎么会和晓轻舟这么熟悉。
说到这里,几人都想起来将他们引来此地的重要人物。
“晓轻舟!你人呢?”
司空摘星一边喊,一边转身进屋找人。
追命想起来什么,看了眼院中众人,叫住司空摘星,委婉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晓……晓谷主追着他走了
。”
司空摘星震惊:“还有人?”
这院子都快装不下了。
*
半个月之前。
追命与开朗的卖面掌门分别,循着晓轻舟的行迹前去查探,而那时晓轻舟刚接了许清芸的支线任务,双方就此错过,追命只得再次苦恼地查探起来。
而与此同时,追命捕头的师弟,冷血捕头遇见了步早的马甲之一,二弟子乌渡。
继那次认出乌渡是幼时的玩伴后,冷血便开始留意对方的事情,原先他对乌渡的看法是奇怪的人,但回忆起幼时的共同回忆后,他的心情便变得十分复杂起来。
其实乌渡并没有变,那双眼睛透露的色彩与回忆中的模样相比没有任何变化。
乌渡显然也记得他,既然如此,在那个弥漫着血气的房间重逢时,乌渡看到他的瞬间应当就认出了他。
可他什么都没说……冷血对幼时小伙伴成为杀手的事实感到些许难过。
何谓正道?冷血坚信自己所行之道为正道,自有一套行事的准则,但在他眼里,当一个收钱做事的杀手显然不是正道之路。
冷血曾和乌渡十分投缘,分别之后的七年间也曾想过与他重逢,但重逢之际,两人的立场竟截然不同。
烦恼不已的冷血一边破案,一边关注着过去玩伴的事情,自然没有错过乌渡接了任务前去杀石观音的事情,但让冷血感到在意的是,他印象中的乌渡并非会如此大张旗鼓宣扬自己将要做什么的张狂之人。
而且石观音并没有死,据说乌渡是掳走了石观音洞府中的各类秘宝后扬长而去,前因后果的衔接不够合理,冷血认为这起事件中一定存在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说到底,传出石林洞府内所发生之事的人又是谁呢?
冷血凭借自己对乌渡少之又少的了解,认为乌渡既不想杀石观音,也不是想借此扬名。
也许乌渡的真正目的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复杂。
但人云亦云,在相关人员的讨论中,对方已成了一个十分张狂的凶恶之徒,出手狠辣无情,偏爱做丧心病狂之事。
冷血想到那双平静、甚至带着点温和意味的圆眼睛,实在很难将那些词语与乌渡重叠。
然而任外界对他如何描摹,乌渡销声匿迹,毫无反应,这种态度既像默认,又像是毫不在意。
这天,冷血追着「无牙门」中人的线索至一酒馆,看到那人在酒馆内当擦桌小二,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敛目在门边的方桌边坐下,叫了碗消暑的绿豆汤。
有人在谈乌渡,冷血默默地听了片刻,他们话语中的乌渡与他记忆中的认真而内敛的小孩截然相反。
无牙门人任劳任怨当小二,冷血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