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秋雨原本还警惕不已、并掺杂点对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疑惑,乌渡这话一说,他才回忆起自己究竟为什么脖子会那么痛。
他也不迷茫了,黑着脸皱起眉,清秀的脸满是不悦:“乌兄弟,你不愿和我一起喝酒也就罢了,何必要这么对我?”
乌渡道:“我听说——你曾从魏无牙手中救出一位姑娘。”
萧秋雨面色微变,他们与魏无牙的交手并没有为人所知,知情者甚少,但乌渡却直接挑明了这件事。
步早确实知道前因后果,但他找上萧秋雨的原因和那姑娘以及魏无牙半点关系都
() 没有,之所以提到魏无牙,只是为了“支线任务:恋心”而瞎扯的大旗。
毕竟他总不能直接对萧秋雨说想看看你们的修罗场学习一下人类的感情。
倘若真的那么做了,乌渡的形象只怕会变得更加糟糕。
萧秋雨没有说话,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已是默认了,步早懒得再和他拉扯,接着引出之后的话题:“我要见魏无牙,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引出他。”
圆眼睛的杀手依旧蒙着半边脸,眸光友善,萧秋雨有点发晕……这人在说什么?为什么能把“我要你当诱饵”这件事说得这么友好?
“——你做梦!”萧秋雨愤怒地说。
随后他身子一晃,差点又倒回床上。
乌渡那招确实不知轻重,大声说话之后,萧秋雨有种自己脑浆在乱晃的错觉。
他干哕一声。
步早:嗯……
要说打晕人,他在石观音的石林洞府时打晕过好几个人,但都没时间看人苏醒后的反应……看来他下手确实有点重。
毕竟在咸鱼派里刷级时,本体与马甲根本没有进行打晕人的练习,按理说只要实力强劲,一切都不是问题。
乌渡倒了盏特意从后厨舀来的温水,递给萧秋雨,诚恳道:“喝点温水吧。”
萧秋雨口渴得不行,端过来一饮而尽,擦着嘴角的水将茶盏递回去,勉为其难地道谢:“多谢。”
乌渡将茶盏放回桌上,还没转头,身后传来一阵疾风——
萧秋雨抄着床上的瓷枕砸向乌渡,他的剑被乌渡放在了不远处的柜子上,只能用瓷枕。
瓷枕来势汹汹,乌渡头也不回,弯腰搬起长凳横扫回去,一声悲鸣,萧秋雨被砸中胸膛,惨白着脸狼狈跪地。
瓷枕擦着乌渡的侧肩落桌,声音咚咚响,好险没碎,步早趁它翻下桌前一把捞住它。
萧秋雨后悔了。
他就不该起那个念头……乌渡的态度明明很友好的。
以为乌渡这次会撕下友好面具的萧秋雨捂着胸口,头晕心痛,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
看不见乌渡的面容,但能看到乌渡的脚,对方放下长凳后向前迈了几步,走至萧秋雨近前。
随后一只手出现在他的视野中,虎口掌心都有硬茧,比有些上了年纪的江湖人还要厚重,看得出乌渡是个认真习武之人。
乌渡的声音十分友好:“你不该砸我的,还好没砸坏,否则店掌柜会难过的。——起来吧。”
萧秋雨一怔,心中百味陈杂,握住了这古怪杀手的手,艰难地站起身。
借着乌渡的力在床沿边坐下,萧秋雨微微缓了缓,望着眼前的蒙面杀手,问道:“你与魏无牙有什么仇怨么?还是说有人雇你杀他?”
乌渡摇摇头:“我和他本人没有任何仇怨,但我的师弟曾在他手里吃过亏。”
这便是没有人雇他杀魏无牙的意思了。
萧秋雨有点惊讶,关于乌渡那位传闻中的“掌门师父”他略有耳闻,但传闻都是模模糊糊暧昧不明的,既没有说乌渡出身何门何派,也没有说他那位掌门师父高姓大名。
而现在,乌渡提到了他的师弟。
萧秋雨的心情相当微妙。
也许此时他是离乌渡来历最近的一个人了。
继与乌渡两次交手,萧秋雨已发现自己不及乌渡,魏无牙因他们所做之事而恼羞成怒,如疯狗般紧追不放,萧秋雨早已厌烦了躲避——倘若有乌渡出手,即使魏无牙不死,也能将其扒层皮,他们会少一个大麻烦。
萧秋雨脸上挂起微笑:“乌兄弟,你方才的那句邀请还作数吗?”
乌渡弯起眼睛:“当然作数。”
步早不知道这货究竟是聪明还是不聪明,白挨一顿打,最后还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