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王怜花认得他,是那日带走步早的“九公子”,一时之间对步早的真正身份有了更加清晰的认知。
重溟扬手扔掉木棍,大概是故意的,木棍落地前还敲在宫九腿上。
乌渡正捧着面具发呆似的样子,见此呆了呆,向宫九道歉:“抱歉,师兄心情不好。……能请你告诉我,是谁把面具给你的吗?”
宫九道:“你觉得我会说么?”
在重溟不耐烦地开口之前,王怜花先一步开口了:“让你戴上面具的人肯定有别的吩咐,接下来我们该去做什么?”
宫九理了理衣袖:“找到咸鱼派掌门。——我没有什么要说的,不要妄想从我这里得到消息。牛肉汤,过来。”
牛肉汤感动地跑到他身边,恶狠狠地威胁其余人:“你们赶紧把那讨人
() 厌的家伙找到带走,一辈子都别来岛上了。”
宫九叹息一声。
这座岛已经不会回到原来的样子了,步早显然打算将小岛据为己有。
重溟道:“笨蛋。”
牛肉汤:“你说什么!”
重溟:“趁早想想自己的退路,掌门可不是什么大方又慈悲的好人。”
“……”牛肉汤这时才后知后觉。
宫九瞥了眼重溟,微笑:“你有心了。”
双方没再起争斗,宫九带着牛肉汤离开,没人阻拦,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身后传来对话声。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乌渡的前雇主。”
没有听见重溟的声音,宫九不由得好奇起来,重溟不说出他的世子身份是想保留秘密,日后做生意么?
牛肉汤板着脸,皱眉道:“九哥,咱们究竟该如何是好?”
宫九不语,缓缓道:“他们找掌门天亮后自有分晓,届时再做决定。”
狡兔二窟,小老头暗中经营多年,不管如何,总有归处。而宫九的世子身份亦是退路。
见宫九如此淡定,牛肉汤不由得放下心来,随后关心道:“那趁天亮前咱们赶紧歇一歇,养好精神,九哥你的伤也不能劳累。”
举手抬足间可见宫九衣衫下的斑驳鞭伤,新伤包着绷带叠加,旧伤还未彻底结痂,看起来极为可怖。
牛肉汤有些心疼。
宫九则无所谓。
他原本习得一项奇功,皮肉伤可转瞬愈合,遭受鞭打后不会留下任何痕迹,但不知道步早往他嘴里塞了什么样,自那之后奇功难以运转,鞭伤难愈。
而宫九有时难以抑制欲望,所以鞭伤一层叠一层,又带给他新的快意。
两人各自回屋,宫九站在门口望着远处藏于繁茂枝叶后的阁楼。
听牛肉汤说她带着人走遍各处,只剩两个地方还没去过。
也该找到咸鱼派掌门了吧。
宫九如此想道。
那家伙肯定在高处得意洋洋的看着好戏。
模样开朗活泼的步早很讨人喜欢,宫九对王怜花那样说不是假话,但戴上面具后的掌门怎么也令人喜欢不起来。
简直割裂的像两个人。
*
只剩下两个地方了。
牛肉汤在跟他们一起走的时候为他们画了简易的小岛地图,她本来想做些手脚,但王怜花在旁边笑,乌渡的短刀出鞘半截,寒光凛冽,照得她心烦,恶狠狠的画下地图。
众人看着路线图,重溟说要分头行动,不等旁人开口,自己便朝另一侧走去。
乌渡叫道:“师兄,你等等我。”
玉天宝和乌渡跟着重溟走了,一点红也跟了上去,而陆小凤司空摘星王怜花互相对视一眼,朝另一侧出发了。
“他们门派真是奇怪无比。”司空摘星如此嘀咕道,“哪有戏弄自己弟子,还叫别人扮演自己的。”
他没有说的是,一想到步早有可能是咸鱼派掌门,司空摘星就忍不住怀疑自己的看人能力。
“只有奇怪的师傅才能教出奇怪的弟子啊。”
王怜花微笑着说道。
对于同行的两人肆无忌惮讨论咸鱼派的事,陆小凤只能无奈苦笑。
他也摸着手里的小木鱼,心中思绪万千,似有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言说。
步早真的会是咸鱼派掌门吗?
月光朦胧,树影婆娑,静谧的夜色里传来汩汩流水声,正是牛肉汤说过的池塘。
池塘边有一座竹亭,亭中有一道人影。
对方黑衣披发,凭栏远眺,背影中透出一股寂寥之色。
远远地能看见他面上带着一张面具,被月光照得发亮。
二人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呼吸和脚步,怕对方跑掉似的,悄无声息地靠近。
对方肯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但毫无反应,当二人站在亭子外,挡住出路时,对方缓缓回头,一张笑脸面具笑得很冰冷。
陆小凤缓缓道:“咸鱼掌门。”
司空摘星眉头轻蹙,有点怀疑。
既然有穿白衣服的假掌门,也可能有穿黑衣的假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