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珂:“本……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听她回了这两句诗后,张苍面色一喜,以为自己找到了知音:“师姊懂我!?()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这么韵律古怪的诗都能有共鸣,自己和师姊简直就是高山流水,意气相投啊。
“其实并未是我懂你,这诗是一位叫做曹子建的人所写。”
“哦?子建如今身在何处?”张苍兴致勃勃道,“我愿与他相交为知己。”
有时候古代人就是这样奇怪,连面都没见上,只凭借着一句诗,一席话就能凭空引为好友,关系甚笃。
但他们俩真不能相交啊!
生物圈不同就不要硬融了吧。
“他现在一个离咸阳很远的地方,你们短时间内无法见面。”
“原来如此,这可真是遗憾。”张苍闻言,一张面团儿L似的白胖脸上露出失望神色。
趁着这个时间,姜珂又重新将裹着红糖面糊的花生倒进油锅里,顷刻间发出滋滋的声音,甜香的味道再次袭来,飘满整个屋子,姜珂用爪篱将炸好的花生捞出放进碗里,一旁隶妾又很有眼力见地奉上几件其它零食,姜珂把这些一起递给吕雉,语气柔和道:“小心烫手,我们还有半个时辰才能离开,这段时间内你可以在工坊里玩,也可以去旁边的堂屋里写作业。”
吕雉接过这些,和姜珂道谢,今日课业有些繁重,所以她选择了去旁边的屋子写作业,再温习一遍这几天的课程,心中暗下决心,明天的课业阶段考核中一定要得优。
她离开后,张苍再一次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豆:“啧啧……”
姜珂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张苍忍不住感叹:“师姊你对孩子也太好了吧。”
“有吗?”姜珂浑然不觉道,“她成绩不好调皮捣蛋的时候我也有教育她的。”
“哪有你这样的。”
张苍家中有十几个姬妾,子女自然也多,然而就算是他最看中的长子,也没有溺爱到这种程度。
“我怎么样?”姜珂对于张苍的劝说毫不在意,“我养的小孩当然要给她世界上所有的第二好,她又不是来我这里受苦的。”
张苍好奇道:“为什么要给第二好?”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世上很多父母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最优秀的东西都给自家子女,就连王翦出征之前都心心念念地为子孙后代求田产宅邸,怎么偏偏她这样特殊,给的是世间第二好呢?
姜珂回答地很坦率:“因为最好的东西我要留给自己用。”
张苍:……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乍一听这话很荒谬,可是仔细琢磨下来,却又觉得很有道理。
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
这一刻,张苍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张苍:“承蒙指教,张苍恍然大悟。”
姜珂:?
我指教什么了?
不是我
() 说你们古代人也太爱脑补了吧!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处理完榨油工坊的事情,姜珂便带着吕雉一起归家。
第二天,姜珂起得很早,跟着荆轲一起练了一套剑法,可能是她经常锻炼的原因,耍完一套剑法后身体非但没有疲累,反而感到神清气爽,整个人格外地有精气神。
姜珂一边走路一边对荆轲说道:“高渐离每天都在著写音书,练习乐律,作为他的好友,你见到这些之后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荆轲:“我应该有什么想法?”
“你就不打算写本剑谱什么的传下去吗?”姜珂建议道,“传到后世,后人们拿着你的剑谱忍不住感叹,这就是我两千年前的老祖宗,世界第一剑客荆轲传下来的剑谱,这难道不是光想想就很让人自豪的事情吗?”
“我最近是有在著写剑谱。”
姜珂:“借我观摩一下。”
荆轲:“我写得不好。”
这人平时都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棒”的自信样儿L,怎么现在突然变得这么谦虚,吃错药了?
姜珂心中正迷惑着呢,忽听他再次开口道:“你去找盖聂,盖聂写得好。”
姜珂:……
好家伙,自己就在荆轲面前提过寥寥几次盖聂,没想到居然会被他记到现在。
姜珂小声嘟囔了一句:“小气鬼。”
“你说什么?”
“我说你比盖聂厉害,天上天下你最厉害,比他厉害一百倍,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荆轲:“那我飧食之前送到你书房里。”
“多谢。”
姜珂刚道完谢,就看到院中凉亭里坐了一个人,走近一看,原来是张辞在这里晨读,原本他正沉溺于书本之中,听到身边的脚步声后,陡然抬头,见到姜珂,十分欣喜,放下手中书籍:“主君,您来了。”
姜珂瞥了一眼桌子上那本书的书名,对此没有任何印象,于是问道:“你在看什么?”
张辞立刻将这本书递到她面前:“是韩非子先生的新书。”
历史上韩非死得早,流传在世的文章一共就《说林》《说难》《内储》《外储》和《五蠹》这么几本。
但现在不同,按照历史上那些“子”们的寿命,韩非估计还能再活很长时间。
所以韩非开新文了。
他的新文名为《五说》,听起来似乎和《五蠹》是一个类型的。
姜珂接过这本《五说》,翻开瞄了几眼,这本书里除了重点描写他之前一直推崇的法、术、势之外,又新增加了两个论点。
兵和智。
这倒是引起了姜珂的好奇,我那研究了一辈子法家学说的师兄现在跨专业跑去研究兵家了?
还有这智又是怎么一会儿L事?
带着这份好奇,姜珂翻书开始阅读。
半刻钟后,姜珂:……
先是按照惯例讲了一个寓言故事。
我年少时曾去往洛邑,在那里听人讲过一个名叫周不纳客的故事,从前温地有个人要去周国,守城人不让他进去,就问他:“你是客人吗?”
温人说:“我是这里的主人。”
于是守城人就去询问住在他口中所说的巷子里的邻居,奇怪的是,整个巷子里的人都说不认识这位温人,守城人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抓起来关到监狱里面了。
周天子听到这件事之后就派人询问他:“你并不是真正的周人,为什么非要说自己是这里的主人?”
那人说:“我从小读《诗》,里面有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现在您是天子,而我就是您的臣民,哪有把自己的臣民都当做客人的道理呢,所以我才会说我是这片土地上的主人?”
周王闻言觉得他的话言之有理,于是便把他从监狱里放了出来。
古时的思想和现在的思想不同,君王不能以古代的思想来治理现代的国家。
如果现在有人进入秦国后因为没有验传而被抓,说出这样一番话,等待他们的不是被释放,而是按照秦律处以耐刑,然后被罚为刑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