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应帙忽然又想到一件事……拒绝建立精神链接,也是出自于遂徊内心的真实想法吗?
“……”他没有贸然地这个揣测问出口,而是暂且记下,然后将注意力集中在解决眼前这个更重要的问题上。
简单洗漱完毕,三人两蛋径直杀到了易承澜的家。
可怜的俏鳏夫早饭还没来得及吃,就被儿子和子侄拉到茶几l前,央求他堵上前首席向导的名号,无论如何也要为这两颗莫名其妙出现的蛋给出个合理的解释来。
原本以为这是个强人所难的要求,但易承澜不愧为写在塔校史里的杰出毕业生、特工会曾经的高层、全国都叫得出名号的优秀向导,他看到两颗蛋的瞬间就有了想法,接着随便问了应帙和遂徊几l个问题,然后直接给出答案:
“恭喜,不出意外的话,你们俩人这是觉醒了变异精神体。”
“变异精神体??”应帙、遂徊和耿际舟整齐划一地重复道,三人都很惊讶,耿际舟更是崩了一身的羽毛,急匆匆
地拉开衣袖上的拉链,将手臂外侧受到刺激出现的橙红色翅羽融合态放出来。
变异精神体,全世界总计百例,国内记录在册的有史以来也就十四例。
大部分觉醒变异精神体的哨兵和向导都是在经历过人生的剧变之后,精神上遭受巨大刺激,从而精神体发生人为无法解释的异变。
最常见的原因之一就是永久结合伴侣的死亡。
应帙原本觉得不可思议,但细一思索,似乎非常符合他和遂徊目前的情况。
所谓经历人生的剧变,他们直接交换了身体,完全称得上说是翻天覆地的剧变,灵魂都变了,精神体随之变异,处于情理之中。
应帙默不作声地思考时,遂徊也是喜怒不形于色,面无表情地保持沉默,只有耿际舟一人反应剧烈地站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变异精神体?爸,你说这俩蛋是他们的变异精神体?那岂不是……三颗脑袋的豹子、九条尾巴的狐狸那种类型的精神体?天哪,我以为这些只存在教科书里面,没想到竟然在我身边?”
“豹子和狐狸都不是卵生动物。”易承澜淡然地说,“你猜三颗脑袋的鸡,或者九条尾巴的鳄鱼比较合理。”
“一点也不合理!”耿际舟费解地狂抓头发,“他们的精神体为什么会突然变异,前天不都还好好的吗?”说着他看向遂徊,“昨天晚上是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刺激得你们双双变异……该死,这种好事也不叫上我?”
“我们的精神域出问题了,这点早就告诉过你。”应帙说。
“可是……你们表现得很轻松,好像只是什么小问题,”耿际舟说,“我哪里会知道事情能严重到导致你们精神体变异?”
“际舟,精神体变异或许对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但它绝对不是一件百分百的好事。”易承澜开口打断道,“小帙,遂徊,精神体变异这件事,我会缄口不言,同时也建议你们低调一些,尽量少地向外透露,以此度过一个相对平淡的求学期。除非你们就是喜欢被蜂拥而至的媒体包围,喜欢出名,被大肆报导,被围追堵截,不得安宁。”
“我明白的,易叔叔。”遂徊稳重地接话,“这件事我只会和父母说……”说着,他看向应帙,用眼神询问这样回答是否合适。
“你能联系上你妈吗?距离她上次出任务离家已经几l个月渺无音训了。”应帙勾了勾唇角,自嘲道,“至于你爸……你发出的信息可能也要好一阵子才会被他看到,到时候说不定蛋都孵出来了。”
应帙看着家庭背景雄厚,实则从小就是个缺爱小可怜这件事,耿际舟一直都知晓,他感慨着拍了拍遂徊的肩膀,“节哀兄弟。”
“他们毕竟是特工会主席和首席哨兵,身上责任很重,工作繁忙是正常的。”易承澜安抚道,“那你自己呢,遂徊,你有告诉你的父母吗?”
“我无父无母。”应帙替真正的遂徊回答道,“是个孤儿。”
易承澜:“……”
真TM
是一个比一个惨啊……耿际舟忍不住感慨地换了只手拍拍应帙的肩膀,“好兄弟,想开点。”
“……吃早饭了吗?”易承澜犹豫半天决定以‘民以食为天’这个角度打破死寂的氛围,“我熬了粥,大家一起随便吃点。”
“好!”耿际舟很是期待地坐到餐桌上,从口袋里取出一板药,拨出一粒塞进嘴里。
等热气腾腾的白粥端上来,易承澜也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药盒,拍下一粒,顺着热粥一起划入喉道。永久结合的哨兵死亡,精神域崩溃,他需要一直服药稳定精神域。
应帙搅动着碗里的粥,哨兵敏感的味觉让他没办法吃咸菜,干吃寡淡的白粥真是要人命。早上没有及时补充临时标记,现在额头已经隐隐发痛,但好在周边的向导素很充足,足够让他不动声色地撑过这段早餐时间。
至于遂徊,至今无法感知到精神触梢,废物中的废物。
一桌四名特种人,三个S,曾经是S也是S,等级最差的也有A,竟然凑不出一个完好的精神域。
吃饭的碗筷碰撞声在房间内响起,搁置在沙发上的两枚蛋忽然晃了晃,似乎是不甘寂寞那般,好奇地来回滚动。
“它们是不是快破壳了?”应帙疑惑,“这么能折腾。”
“应该是。”易承澜说,“不过可能需要人为‘孵蛋’。”
“孵蛋?”
伴随着耿际舟的声音,一只朱鹮凭空而降,小小的脑袋面对着眼前的两枚垒起来和它差不多大的巨蛋,非常不明白主人把它召唤出来是想做什么。
是要我这只公鸟孵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