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笑道:“不过伯和兄,谢谢你了, 有你这样一位好友,真是我们兄弟两人平生之幸。”
欧阳发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神色来:“我也就是见你这些日子心事重重,所以才想要你高兴些的,我父亲书房内私藏了不少古籍,还有一块砚屏石,我父亲一向视它为宝贝。”
“这块砚屏石呈紫色,原算不得什么稀罕东西,却因它上面的纹理宛如一幅自然风景图,月白如玉,树木森然,我父亲又请了当朝名师在上面画上山峦与松木,十分好看。”
“若你们看到了肯定会称妙的……”
别说苏轼听的是如痴如醉,就连穿越的苏辙听着都有几分好奇,却还是笑道:“若有机会,定能看到的。”
他口中说的机会则是欧阳修亲自请他们去书房。
他知道,历史上的欧阳修是个小心谨慎的,没个一年半载的,对他们父子三人没有了解清楚,欧阳修定不会允许他们进他的私人书房的,毕竟这书房中放着来往的信笺与一些私密之物。
但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他从这件事更是能看出欧阳发是个纯善之人,很多时候并不会想太多。
苏辙与苏轼兄弟二人今日也不算失望而归,三人闲着也是闲着,便去了杏花楼用饭。
开春之后,杏花楼更是推出野菜宴,广受好评。
北宋人一贯好吃,好吃,且极好风雅,如今野菜宴可谓千金难求。
杏花楼之所以能在汴京迅速站稳脚跟,是自有它的一套经商理念,比如不论贵贱皆一视同仁,接受预定,且杏花楼的菜价在眉州算是昂贵,可到了汴京就是物美价廉……不仅寻常富贵人吃得起,老百姓隔三岔五也是能吃上一顿的。
据说如今想定野菜宴已订不到,毕竟春日是吃野菜的时候,每天杏花楼接待的宾客数量有限,接下来几个月的野菜宴都已被预定完。
走在路上的欧阳发感叹道:“……我听我二弟说他去了几次都没吃上杏花楼的野菜宴,今日我可是托了子由弟的福气。”
他之所以拿欧阳修的书房做人情,是因为苏辙并未将他当外人,将自己是杏花楼股东的事情道了出来,故而他自也是对苏辙掏心掏肺。
野菜宴。
顾名思义则是野菜做的宴席,春日正是吃野菜的时候,小野葱,菊花头,鼠曲菜,枸杞头,荠菜……多的很,再加上杏花楼厨子手艺出众,苏辙指点一二,味道很是不错。
就在他们三人吃野菜宴吃的正开心时,欧阳修已下朝回来。
欧阳修一回来就听仆从说起长子要带着苏辙兄弟二人去他小书房之事,当即心里是吓了一跳,他的小书房里放了很多与范仲淹等人来往的信笺,这些信中内容若传了出去,后果简直是不堪设想。
甚至于他与梅挚认识多年,都没请梅挚到自己的小书房。
那仆从将方才之事一五一十都道了出来:“……大少爷一向对朝中之事不感兴趣,可这两位苏家小郎君日后可是要入仕的,当时小的看了是心里一紧,生怕大少爷要将他们带进去,小的是拦也不是,不拦更不是。”
能被欧阳修放在小书房伺候的人自是得他相信的,更知欧阳发是何性子,以他们家大少爷的性子,若是当众拒绝他,兴许又会胡思乱想:“好在后来苏家那位小郎君直说非礼勿视之类的话,要不然小的可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欧阳修颇为赞许点点头:“张方平在信中说这苏子由聪明沉稳,果然如此。”
可旋即他是话锋一转,皱眉道:“只是伯和这性子……唉,也幸好与他交好的是苏家俩兄弟,若换成旁人,只怕他被人啃的连骨头渣渣都不剩。”
等着杏花楼的野菜宴下市,又推出了冷淘。
冷淘在北宋一向颇为盛行,但杏花楼所推出的冷淘却是各式各样,甜的,咸的,辣的……惹的汴京百姓冷淘还没吃够,又期待起杏花楼秋日会推出什么美食来。
去年秋日杏花楼推出的是蟹宴。
像蟹黄拌饭、蟹黄汤包、葱姜炒蟹、肉蟹饼、蛋蒸蟹……杏花楼在汴京是一炮而红。
所以刚到夏末,不少汴京老字号都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