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一次,自己还能下定决心杀死鹤见稚久吗?

夏油杰不知道,五条悟也不知道。

鹤见稚久细细观察了一圈,惊讶地惊呼:“不会吧,难道之前真的都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吗——我都还没说出口呢!为什么一副我已经做了的样子!”

熟悉的咋咋呼呼口气,五条悟额头青筋跳了跳,干脆踏过无数碎石走向他,一边说道:“难道不是吗?上次听你用这种语气说话还是你叛逃的时候,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他用力地大喝一声少年的名字,“鹤见——”

可对上少年那双依旧澄澈笑意盎然的眼瞳时,气势又弱了下去,不甘不愿地接上名字:“……稚久。”

“别说下去了,回来吧。”白发咒术师恳求道,事已至此,经历过一次的人再没有力气去质问少年的理想,也无法再否认少年的行为。可他不愿意无力的劝阻他的挚友,就像他始终不会委曲求全一样。

“其他的事情我们来帮你解决,无论你做过什么事,没必要死磕在世人的罪孽上,还有其他方法——更好的方式来完成你的理想不是吗?”

鹤见稚久的声音柔和地,轻轻否认了五条悟的话:“但是,悟,我准备太久了。”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回答所有人心里的疑问:“就像是要去开凿山脉的人被路边的一颗碎石绊倒了,哭喊着疼痛坐在地上,路过的行人无论是伸出援手还是砸来石子,他最后都是要扛起锄头,去做他自己准备做的事情的。”

鹤见稚久一一扫过眼前的几个人,他曾经最珍惜的人都在这里,突兀的回忆起来的那些记忆里每一段回忆都格外美好;像是浇上了一层枫糖的蛋糕,又像是时光相机的胶卷里珍藏的照片,每一段都是鹤见稚久无比幸福的过去。

但他从来不是会在浑浑噩噩得过且过的人,正如他自己所说的,该开战的时候就应该不留余地,不必遮掩。

所以,鹤见稚久扬起笑容,银灰色的眼眸仿若银河流淌着万千星辰,星光灿烂,他相信自己——“我不知道你们记忆里最后是什么样的光景,但如果是我,我相信我一定会把这一点和你们明明白白的说清楚。”

他相信自己会把立场与善恶分清,他相信自己不会让他的亲友困在道德的观念里陷入长久的痛苦。

“也许你们听我说过,我不亟待拯救。我只是一个并非高尚、蠢钝固执的人,所以,用我们曾经相处的那种方式来对待我就好。”

鹤见稚久以手抚心,笑着说道。

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做下决定的,可能是刚刚,可能是很久以前,这一回就算是费奥多尔也没能算准他的心思。

太宰治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地看向费奥多尔。

“我不是作恶的圣人,也不无为的愚者,我要做的只是自己想做的事情,但无论如何,我会站在你们对立面。就这一点,就知道这一点就好了,我不会回头的,我没有资格回头。”

鹤见稚久说,话音刚落就听得高亢的声音打断。

“够了!”

“……别说了!”

中原中也眉头一拧,被气得气打不过一处来,浑身暗红色的重力暴起,直接绵延至鹤见稚久脚下,本来就碎裂的地板更加破损,遍布这重力压迫后留下的痕迹。

五条悟和夏油杰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太多交流,但是这一回彼此都清楚了对方要做什么。

上一次他们没有动手。

上一次鹤见稚久最后的机会彻底断在了死刑的行刑场上。

只这一回,只要能拦下来,无论是武力还是其他什么,总要试试。

刚刚才安静些许时间的晴空塔高空再一次爆发出了沉闷的巨响。五条悟和夏油杰各分两路,以绝对要拿下他的气势施行包抄。

战斗似乎要再一次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