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见稚久看起来毫无威胁,正如他明朗活泼的外表一样。

朗姆犹疑地拧开金属瓶,闻闻味道。

没有特殊的味道,很难分辨真假。再看鹤见稚久,他也没有催促的意思,反而欢快地去收拾他带来的东西去了。

朗姆缓了口气,握紧手里的瓶子,咽下五脏六腑翻涌的痛楚,衣襟汗涔涔的,拖着狼狈的身体走向最近的楼梯。

总之,先离开这里。

无论是对付鹤见稚久还是对付站在鹤见稚久阵营的琴酒,最主要的还是要拉开距离,盲目正面对付鹤见稚久是蠢货才会做的事情。他四年来折损了不少人在这个少年身上,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想杀鹤见稚久,最重要的是控制住他的思路,而不是直接面对这个人,这一点朗姆也清楚,所以他才会在第一时间打算离开日本。

视角摇晃了起来。

像是纪录片的摄像头,跌跌撞撞的摇晃让人眩晕,胃部翻江倒海似的涌出呕吐的欲.望,再没有时间思考得失,死亡近在眼前,朗姆被死亡逼着喝下了手里的‘解药’。

“咳——!”

涩意顺着喉咙涌入五脏六腑,化学制品的味道不断刺激着鼻腔,一股热流涌出,他下意识摸了一下,满手腥红。

“——”

朗姆一下子回头看向鹤见稚久。

少年正弯下腰,从盒子里拿起另一个贴有特殊标签的玻璃瓶。如果朗姆在旁边能看见标签上的字迹,应该能认出是琴酒的字,与本人如出一辙的锋利笔迹是在嘱咐这个自称不擅长暗杀的家伙不要拿错瓶子。

但哪怕是没看见琴酒的字,朗姆也能明白发生什么了。

他几乎咬碎一口牙齿:“你……”

鹤见稚久嗅了嗅手里的新瓶子,晃了晃里面的液体,后知后觉似的睁大眼睛,“噢,我好像拿错了,这个好像才是解药。”

“……鹤、见!”

少年放下手里的瓶子,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投去平静温和的目光:“我说,你不会真的会相信和自己对峙了好几年的敌人吧?”

“……”

朗姆没有说话,捂着嘴,五指之间呛出喉管的血已经带上了不详的褐色,大量上涌的气血占据了气管,连说话都像是碎裂的风箱一样只能吐出嘶哑的气音。

但从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任谁都看得见他的不信任。

也是,这两个人对峙四年了,谁会信任自己的敌人呢。大概只是单纯的因为打不赢,所以临时接受了少年的说法而已。

朗姆脑海中闪过什么,猛地再看向鹤见稚久,沙哑的声音满含不可置信:“你刚才……”

鹤见稚久随手将手里的玻璃瓶往后一抛,此刻唯一的解药便成弧形抛物线被丢了出去,‘啪’一声清脆的摔落声,玻璃瓶连带着里面的液体碎了一地。

少年头也不回,像是看不见朗姆脸上的狰狞一样,双手揣在口袋里,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自己的仇人与敌人。

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既没有仇恨也没有敌视。

他只是无奈地应着声,一边点头回答着:“是是,我是也喝了,和你没有区别;我也是人类,受到伤害也会受伤也会死,就算提前准备了解药也一样。更何况这是迅速见效的毒药,致死能力不下于组织研制的新型药物。”

鹤见稚久很干脆的承认道,声音平静如水:“两瓶都是毒药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