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貌……”
“那你为何不愿迎她入门,不愿她成为你的正妻?”
“我……”
男子忽然一阵支吾。
一时之间,周遭的风忽尔变得有几分料峭,就如此、径直地扑打在苏墨寅的脸上,将他的面色扑打得有几分发白。
他唇色亦发白。
“我须得……须得问一问家里面的意思。”
“……”
见着身前如此犹豫不决的男人,郦酥衣被他的懦弱气得发晕。
起初知晓识音要与苏墨寅在一起,她心中便有几分抗拒。先前在京中,郦酥衣见惯了对方的作风——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仗着有几分权势与家产,成日流连于那等烟花柳巷之地,活脱脱一个情场浪子。
对于这种人,郦酥衣一贯是敬而远之的。
更罔论对方又是沈顷的好友。
但今日,听着苏墨寅的话,她只觉得心中怒意翻涌不止,甚至连太阳穴也被他气得突突直跳。
郦酥衣凝眉,一双眼冷冷盯着他。
当沈顷听见动静走出帘帐时,正见二人在军帐之外对峙。
他的妻子面色微凛,看上去分外严肃。不知晓她说了些什么,苏墨寅正站在一侧,微垂着头,神色有几分颓唐。
见到沈顷来,郦酥衣止住了话语。
因是未行军,男人只着了件素色的长衫,掀帘走出来。
微风拂动他的袖摆,雪白衣袂轻扬,衬得他十分儒雅斯文。
周遭是漠漠黄沙,显得他格外格格不入。
见着二人,沈顷轻轻颔首,眼神里似有微疑之色。
苏墨寅未曾想到,眼前看上去这般好脾气的少女,竟能将自己这样劈头盖脸好一顿骂。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苍白着面色朝沈顷一揖,灰头土脸而去。
看着他踉踉跄跄的背影,身侧男人愈发不解。他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郦酥衣抿抿唇。
一方面顾念着好友的隐私,她并未直接告诉苏墨寅,识音怀有身孕一事。
另一方面……
书信中,宋识音也提到,不想以孩子要挟苏墨寅,让他因此而迎娶自己进门。
宋识音敢爱敢恨,希望对方与自己携手是因为纯粹的爱意,而并非其他。
日头渐落,郦酥衣看着苏墨寅远去的身形,叹息。
对于宋识音与苏墨寅的情史,沈顷先前也有所耳闻。见着妻子眉间忧色,他多少也能猜出个大概。思及此,男人伸出手,将郦酥衣孱弱的身形轻轻搂入怀中。
“郎君。”
“是在担心宋姑娘的事情吗?”
沈顷低垂下眼。
他的眼睫极长,极为浓密,垂搭下来时,稍稍遮挡住那柔和的目光。
郦酥衣没有遮掩,诚实地点头。
沈顷摸了摸她的脑袋。
他的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衣衣,你莫要担心。回去我好好同他说道一番,叫他千万莫要辜负了人家宋姑娘。”
见她面上忧色仍不改,对方继续而道:“我与苏墨寅相识数年,他看上去虽说浪荡了些,可本性却是不坏,不会让宋姑娘受委屈的。”
闻言,她将脸颊贴在沈顷怀里,轻轻点头。
这一场战役艰难,郦酥衣能预料到,此次大凛与西蟒,必定会是一场鏖战。
她在西疆,看着沈兰蘅学习,看着沈顷练兵。
顺便养养胎、回回信、劝劝苏墨寅。
却未想到,有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