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升刚打完一场胜仗,从汗血宝马上下来,卸下盔甲,露出的俊容上,沾满汗水与血渍。
他大步往军营内走,军师从一侧匆匆赶来,道:“秦少将军送来了一封信。”
谢玉升接过信件,一目十行扫了一眼,问:“你怎么看?”
军师随他走进营帐,道:“陛下千万不可轻信!如今秦大将军已反,秦家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反贼,罪当株连!少将军说他会带兵来援驰陛下,这必定是阴谋诡计!”
秦临说来救齐军,这话谁信?
谢玉升立在架子前,从水盆里捞起巾帕,擦干净手,道:“秦临抽了很大一部分兵马,去抵御突厥,免了我们再去操劳。”
军师李怀贞道:“可秦家勾结匈奴的事不假,保不准这是秦家人的障眼法,目的是为了迷惑陛下。”
李怀贞顿了顿:“何况以我们的兵力,若是分心去对付突厥,未免应付不来。”
谢玉升望着水面上倒映出来的自己的面容,忽然笑了下,道:“万一秦临是真心加入我们这一边的呢。”
李怀贞皱眉道:“陛下信吗?”
谢玉升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道:“不太相信。”
李怀贞性子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即刻写一封,回绝秦少将军的好意。”说完就要往外走。
“不急。”
谢玉升修长的手搭在他肩膀上,稳住了他要走的步子,道:“让他来。”
李怀贞疑惑地看他。
谢玉升眉目里噙着一分刚打赢一场仗的快意,道:“我既然早就察觉到秦家的异动,自然做足了防备,不用害怕秦临。”
顶多这场仗,打得再久一点。
秦家的粮草,经不起耗的。
他们勾结突厥,让突厥人倾巢而出,可一旦输了,就会被一齐击破。
到时候谢玉升会镇压叛乱,将突厥灭族,也可顺势将大齐的疆域向外扩展至少几百里有余。
这才是他全部的算盘。
当初谢玉升把这个想法托出给李怀贞,李怀贞是胆战心惊,没料到谢玉升的谋划这么大。
谢玉升道:“你去回秦临,说我同意见他,让他的兵马先驻守在原地,不要轻举妄动。”
李怀贞见劝阻不得,只得道:“臣告退。”
帐子里很快下谢玉升一人,夜里万籁俱寂,只有草丛间蟋蟀促织发出轻叫声。
士兵们抬来水桶,供皇帝沐浴。
谢玉升立在衣架边,解盔甲衣袍,忽然手碰到一硬物,将它从衣襟里拿了出来。
这是一个颈链。
它安静的躺在谢玉升掌心中,银色的链条垂下,最中间的蓝宝石泛着清透的光亮,光辉熠熠,让人移不开眼睛。
谢玉升俯下浓长的眼睫,温柔地注视着它,脑海里浮现出秦瑶的话语——
“这个颈链我很喜欢,如果我把它给你,你能好好保管吗?”
“是我阿娘送给我的遗物,我不轻易给人的,为什么会给你,你自己想。”
谢玉升看着那枚小小的颈链,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口中轻唤了一句:“瑶瑶。”
这些日子来,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皇后的名字。
也是,秦家是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