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津怎么会有过。
他的这个身体,光是想一想便有可能承受不住,又怎么会有。
但是他并未回答江南萧。
以沉默拒绝着。
江南萧眸光煨热,注视着眼下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整张脸包括脖颈都略微透粉的人。
对方越是这样,江望津便越是不想回话,有种莫名的执着,仿佛回答了这个问题就输了。
下一瞬,他在榻上翻了个身朝里滚去。
然而很快便被抓回来。
江望津想要挣扎,眼中隐含水汽,像是被欺负了般。
但因为那个人是他的长兄,他最信任、最依赖、最亲的人。所以无法真正生气,只能绷着脸冷道:“放开我。”
偏偏抓着他的人并不会被他的冷脸吓到,反而升出一丝兴致,不过仍是放开了他,只继续低哑着嗓子问。
“当真一次也无?”
他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般,一定要得出一个答案。
江望津扬起脸,在看清江南萧深沉的目光时定了定,耳畔便重又响起对方近乎蛊惑的嗓音。
“小阿水,回答我。”
江南萧略微俯身,直视他的眸子。
同他对视着的江望津不自觉点了下头,脸颊乃至脖颈瞬间绯红一片,“长兄……你不要问了。”
江望津仰躺在榻上,用手盖住脸。
声音瓮声瓮气的,有些闷,好像还掺杂了些许委屈。
半晌,似乎是给够了他充足的时间思考,江南萧的嗓音温沉,不急不缓。
“若是想了,怎么做?”
江望津:“长兄……”他低低地唤了声,尾音里都好似带上了丝哭腔。
江南萧心下顿时犹如化开一池春水,语气柔和下来,“好了,我不问了。”
江望津缓了缓,依旧捂着脸,补充条件:“也不做。”
长兄想教,他却并不想学。
总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非是难以接受……而是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江南萧低应一声,“嗯。”
江望津似乎觉察到他平静下来的情绪,慢慢把手从脸上放下。
他的脸早已红透,那双桃花眼中仿若盈着微光,无端添了许多颜色,活色生香。
江南萧的喉结很轻地滑动了下。
须臾,他轻声嘱咐:“你先好好休息。”
江望津静静躺在榻上平复着情绪,而后还是禁不住用被子蒙住了头脸,好半天才掀开。
长兄不在。
他现在依然不知如何面对长兄,可想知道对方去了哪里。
回去了吗……
正想着,腹部涌起一股热流,他猛地‘唔’了声。就听见隔壁传来动静,是下人们打水进屋。
长兄去沐浴了……
江望津头脑热烘烘地想,身上都出了点汗,但是很快热
意便消下去,他把被子踢到一边,安静躺在榻上。()
他尽量什么也不去思考,亦将心中感官屏蔽,避免再度觉察到长兄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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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种得不到缓解的感觉却是如影随形,仿若带着丝不满。
江望津心情乱糟糟地闭上略微干涩的眼。
方才极度的混乱让他有些脱力,躺在榻上很快便觉出疲惫,江望津放任自己睡去以免再因为另一层感知而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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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江南萧带着满身冰冷水汽回来时就看到合衣躺在榻上,被褥则被推到另一边睡着的人。脸上还带了几分潮意,红得有些过分。
及至此时,他亦感知到什么,当即脸色一变大步上前,很快就发现对方身上烫得吓人。
并非是先前因情动所致的红,而是烧红的。
茗杏居里乱作一团,赵仁携被林三扛着的医师匆匆赶来,下人们又是打水又是煎药,好一通忙活。
房间里,医师说着先让人沐浴降温。
“这并非是风寒所致,乃是身体积压许久的郁气影响,故而发热。待大公子帮小世子沐浴后再行施针……”他把后面的话说完,半点不敢抬首去看对方表情。
赵仁垂首躬身,闻言担心得直皱眉。他还当小世子是因为昨日下雨降温才烧起来,不承想仍是因为那件事的影响。
江南萧眉间紧锁,片刻应道:“你们先下去。”
“是。”
房内众人闻言齐齐退走,只留下一桶热水。
江南萧看着榻上的人,呼吸停滞一瞬,却半点不敢耽搁地伸手解开了对方的衣带。
直到剩下最后一件亵衣时,他闭上眼。
江南萧本就是习武之人,加之五感超乎常人,闭着眼也没甚影响,只是指尖上的触感尤为明晰。
少顷,他把人抱进浴桶,同时在心中庆幸。
庆幸自己先前并未真的帮人……
否则以对方的身子,怕是撑不住。
这场高热一直持续到夜半,江望津昏昏沉沉,宛若踩在云端,意识不清。
他好像回到了午间时,梦中是长兄说要教他。
同现实截然相反的一幕幕映入脑海。
长兄并未被他阻止,那双修长有力的大掌解开了他的衣袍。
江望津心里着急。
“长兄……”
守在榻边的江南萧正半坐着靠在榻边,听到怀中人的梦呓声睁开眼,垂首扫去。
江望津的脸依旧透着层绯色,口中轻唤着‘长兄’二字。
江南萧照顾了人一宿,唇瓣发干,开口时声音略带嘶哑,“长兄在。”
他刚说完,就听一句。
“不要……”
江南萧眉头微拧,“什么?”
江望津:“不要教……呜。”
他不知梦到了什么,声音里不同白日时强撑着的委屈,而是委屈得不行,哭腔明显。
“梦到了什么?
() ”江南萧低喃着,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是梦到他了。
他的小阿水。
江望津的嗓音从喉咙挤出来,闭着眼睛摇头,“不要……”
江南萧回应着,即使对方听不见,“嗯,不要。”
“我们阿水说什么便是什么。”江南萧说着,安抚性在他后背轻拍。
江望津很快安定下来。
梦里磨人的场景缓慢消散,他被熟悉的气息笼罩,渐渐又陷入沉睡。
等他再次醒来时,就感觉自己枕着什么东西,江望津分辨出这是长兄的大腿。他抬眼就见到靠在床头阖目而眠的江南萧。
对方眉眼中带着浓浓的疲倦,而江望津自己也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是要散架了般,难受得紧。
“醒了?”江南萧在他抬头的瞬间睁开眼,眸底清明一片,显然并未睡着,见他略微皱着眉,抬指在他额间碰了下,“你发热了,现可还有哪里难受?”
江望津这才知晓自己浑身难受,头脑昏涨的原因是什么,喉咙像是吞进去一把刀子,口水艰难才能咽下。
他张了张嘴正欲说话。
江南萧却率先打断了他,“先别说话。”
说罢,他起身去倒了杯水过来。房中每隔两刻钟便会有下人进来换水,以便小世子醒来能喝,眼下的水还是滚烫的。
江南萧单膝跪在榻边吹了吹,方才递到江望津唇畔。
江望津看着长兄为自己前后忙碌,心下被暖意占满,听话地就着他递过来的水慢慢喝起来。
待他喝完,江南萧才问:“舒服一些没有?”
喉头被热水浸润,稍稍缓解了丝疼痛,江望津点点头。
江南萧扫向他一个晚上过去又被病气覆盖的脸,眸底满是疼惜。明明他已经能够感同身受,但及至此时他更想将之全然承受,好叫对方不再被病痛折磨。
心脏绞痛了瞬,江望津抬首,喊他:“长兄。”
江南萧立刻被他的声音吸引,“怎么了?”
江望津:“我还想喝。”
江南萧又去给他倒了一杯,“小厨房还热着粥,我命人端过来。”
他这一病,整个茗杏居灯火通明。
江望津昏睡了这么久,又在同身体里的病痛抗争,腹中空空一片,闻言又乖乖点了下头,看得江南萧心头发软。
他起身去将杯子放下,吩咐外面守着的杜建把粥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