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来的脑袋慢慢重新抬起来,眼神明亮,待他说完差点蹦起来。
林三往杜建那边靠了些,免得人真的在楼梯上跳起来摔下去还要连累他。杜建看得一脸乐,撞了一下林三的肩膀,又把人挤了回去。
林三:“……”
他瞥一眼杜建,杜建回望,嘴里发出一声:“嘿嘿。”
林三默默快走几步,离两人都远远的了。
江望津瞥见这幕低笑了声,“杜建,林三有没有找你、切磋过?”他原本想说有没有找他打过架,末了还是委婉了些许。
杜建摸
着下巴思忖,“切磋啊?没有。”
江望津略微诧异地挑眉。
杜建:“他找我打过架,啧,脾气可凶了。”
江望津:“他的拳头更凶。”
听到这里,燕来还抖了一下,他虽然没有被打过。但是总觉得林三一拳能把他打死,现在都不敢在人面前晃了。
杜建闻言,摸下巴的手悄然落至自己胸口上。他当然知道,他的肋骨现在都还疼着呢。
江望津看出他表情不对,心中猜到什么,“不若今日回去,你二人切磋一番?”
杜建眼中的惊恐还未浮起,林三在前道:“遵侯爷令。”
燕来:“好啊!”有比试看了!
杜建闻言对着他呲了呲牙,林三倒是难得给他一个好脸,这傻小子偶尔也还看得顺眼。
几人说笑着走下城楼,江望津又让林三驾车去了一趟镜水斋这才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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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入府门,赵管事便迎了上来,“侯爷,今日府上收到一物,护卫们并未看见是谁送的。”
说罢,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卷轴。
赵仁将卷轴打开,只见上方绘着一个人影。
无需分辨,众人定睛一瞧便认出上方的人影是谁。
赵仁望向他们家侯爷。
这卷轴所绘之人,正是江望津。
“这是……”燕来凑过去,“侯爷?”
赵仁把他贴上来的大脑袋挥开,继续去看江望津。
江望津皱起眉,只觉这幅画给他一种陌生,却又隐约有些熟悉的感觉。他恍惚了瞬,心间陡然涌起一阵不适感。
江望津默然不语,他盯着画卷良久,而后抬手抚在了心口上。
这画……
他上一世也曾见过。
江望津心下绞痛了瞬。
这就是当初蔺琰给他定罪的证据之一,这幅画是从宫闱中搜出。
他惑乱朝纲的罪名其实是‘惑乱内宫’,许是蔺琰自己也知道这条罪名放在他这个身体病弱,只能苟延残喘的人身上不太合理,遂在旨意中略微修改。
数罪并罚,将他贬至幽州。
而这幅画,也是……容舒交给蔺琰的。
江望津呼吸微凝,那水墨绘成的画卷仿佛巨兽张开的大口,伺机而动,将他吞噬。
原来,这画卷竟出现得这般早。
就好像一道预示,一声警钟,震得江望津精神都有些涣散。
好像躲不开,逃不掉。
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镜花水月,终有一日皆会收回。
江望津呼吸刺痛了瞬,眼前骤然模糊下来,耳边响起一阵兵荒马乱之声。
“侯爷——”
林三眼疾手快地接住突然昏过去的江望津,赵仁脸色一白,“怎么回事……林三你赶紧把侯爷送回去,杜建,去带医师过来。”
众人各自行动起来。
赵仁捏着画卷,收也不是丢
也不是。
毕竟侯爷是看了这画才晕的,赵仁吩咐侍卫守大门,咬着牙又说了一句:“一定要把人找出来!”他定看看了,是什么人要害他们家侯爷!
燕来早已魂飞天外,一转眼赵仁已经吩咐完人再去请大公子回来,而林三也不见了踪影。
赵仁见他这个样子,一把拎住他后颈,抹了把脸,“走吧,去茗杏居伺候着。”
也不知道大公子回来会怎么样……
赵仁一脸苦哈哈地拖着还没缓过神的燕来去追林三。
他们过去时,江望津已被安置到了榻上。
医师刚好被杜建扛着过来,待把过脉后下去给人开药方。药还未入炉,大公子就回来了。
赵仁默默将事情说了一遍而后退下。
房中只剩江南萧和江望津。
江望津躺在榻上,即使是昏迷中也依旧能感觉到心脏正在绞着痛,眉心紧紧拧起。
此时此刻,江南萧同样紧皱着眉。
不过半日不见,又这样了……
他的心脏也跟着抽疼,却还担心自己的心情会影响昏睡中的人,死死压制着。
外面的天色慢慢暗下。
江望津依然没有醒过来的征兆。
已经按捺了一整日,心情陷入极度郁燥的江南萧周身笼罩着一层寒霜,唯有望向榻上时方才稍缓。
他看着,往榻边靠去,视线扫过江望津紧闭的眉眼,而后往下。
接着,江南萧俯身。
江望津不知道自己失去意识了多久,待他有意识时,唇上一软。
他下意识张开唇想要发出声音,口中便卷入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