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萧身后还跟着林三和杜建,两人听到动静,刚解决完蔺琰的人,没想到太子殿下便过来了,于是跟着人进殿。
瞥见走向自己的玄色身影,江望津滞了滞,下意识背过手去。
见状,江南萧走近,压着嗓子道:“他碰你了?”
江望津摇头。
江南萧这才侧过头。
见到他,蔺琰拉了拉嘴角,身形站得更直,“江都统,哦,不。该称呼你为‘皇兄’了。
“恭喜,终于不用藏着掖着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江南萧眸光锐利,江望津扯了下他袖子。
两人目光交汇一瞬。
一切尽在不言中。
原来蔺琰也有记忆了,可那又如何。
“废物。”江南萧淡声道。
即使有了记忆又如何。
蔺琰本来因下三路被踹涨得通红的脸色再也维持不住翩翩风度,瞬间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难看。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江南萧在江望津入宫后就收到了消息,得知他遇上蔺琰,遂匆匆赶来。这一幕被不少人看见,硕丰帝想必派了人过来。
眼下还不是彻底撕破脸的时候,江南萧牵住江望津的手,拉着他走出去。
蔺琰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呼吸发紧。
明明他才是先和江望津接触的那个,在他的记忆中,这两人也不过走近了几个月而已。分明占据着江府大公子的名头,可他们却至如今才变得亲近。
但不论如何,江望津身边的那个人都该是他才对,他们有着共同的记忆。
蔺琰眼中几乎充血。
蔺澈跑进来时正好和江望津他们擦肩而过,见后者没事,他松了口气又有点别扭。待进殿后看见自己皇兄,蔺澈瞬间怔住。
兄长的表情……
在蔺澈的认知中,兄长从未有过如此狰狞的模样,近来对方情绪好像愈发不受控制。
“皇兄。”
蔺澈接连叫了几声,蔺琰方才回神,腰背不禁弓了瞬。
刚刚江望津丝毫没有留情,他现在都还在隐隐作痛。
见他突然变了神色,蔺澈即刻上前去扶,“怎么了?皇兄你脸色不太、”
“住口!”蔺琰忽而呵斥道。
蔺澈俊气的脸上露出难堪,眉头跟着皱起。
他慢慢收回手。
在蔺琰的角度,上一世最后称帝的人是他,且蔺澈作为他的弟弟,自己天生便高出对方一头。
因而眼下怒意与痛感交织,还有一丝丝嫉恨,他的口吻自然而然便不太好。
又缓了缓,蔺琰确定外面的人应该已经走远,他咬了下牙,开口道:“扶我回去。”
蔺澈却是没动,“皇兄自己走吧。”
说罢,他不再看蔺琰,径自往殿外走去。
慧怡皇贵
妃虽看中大儿子,待小儿子亦是十分宠溺,所以蔺澈的性格多少还是带了点娇纵在的。
他行事随意,毫无顾忌,既然皇兄下他面子,自己又何必在乎对方。
蔺澈一走,蔺琰再无支/撑,险些栽倒在地。
所幸他身边的随侍很快赶进来,扶着人离开。
“江望津……()”蔺琰不甘地看向某处。
他们明明才应该是交情最深,最信赖的人。比起沈倾野、施无眠,甚至是那个乞丐不如的容舒,他才该是江望津最应依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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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距离,江望津倏地打了个喷嚏。
江南萧拧眉,抬手覆在他额间,“受凉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江望津摇摇头,“没有。”
江南萧‘嗯’了声,嗓音听起来有些淡淡的。
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江望津心知躲不过去了,被他牵着的那只手一紧。
江南萧侧目。
“我知道自己莽撞了,但我想去探探……”说到最后,江望津与他眼神对上,声调渐渐降了下去。
“探什么?”江南萧却是问。
江望津不说话了。
江南萧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并不想对方再同蔺琰接触,“晚上收拾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蓦然砸进江望津心底。
心头悸/动了瞬,他喉/头一动,“……嗯。”
还敢应声,江南萧气笑了,指/尖发/泄般/插/进他指/缝,末了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江望津颈/边透红,别过脸。
少顷,他蓦地问:“怎么踹的那……”
还是被长兄瞧出来了……
江望津闻言目光略有些飘忽,似乎因为自己做的事感到不好意思,面色微红,声音轻不可闻道:“赛神医教我的。”
如此确实有失君子之风,但……
江望津觉得还挺好用。
闻言,江南萧松开手,抬起后抚了下他发顶,赞扬道:“不错。”
江望津倏而仰面同他眼神相对,桃花眸中微光闪动。
江南萧低眼,指/腹擦过他微红的眼尾,“下次也要这样。”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的江望津抿抿唇,在江南萧的注视下,他点头,“好。”
江南萧指尖下落,奖励似的摩/挲了下他颊侧,“乖了。”
宫道悠长,日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身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身后缀着一行宫人。
江望津脸已经红得不能看,唯恐被人听到。
江南萧垂眸瞥见他眼底泛着的忄青/动,心尖犹如被羽毛轻扫而过。
他拉着人,径直转了道。
“这不是去皇后寝宫的路……”江望津走出一段后方才注意到什么,刚说到这里就听身侧响起‘嗯’的一声。
江南萧语调沉而沙/哑。
“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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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
() 望津踏出东宫寝殿准备前往皇后寝宫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他的眸中隐隐浮现着几分水/色,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样。
刚踏出殿门就被人往回拉了拉。
“还不够吗……”江望津闷/声/扑/回他怀/里,声线都有些发/亶页。
江南萧摸/摸/他泛/着/氵朝/红的眼/尾,“再等等。”
他的声音同样微/口亚,但隐藏其下却是透着丝丝餍/足。
如同吃/饱后,晒在阳光下小憩的兽类,惬意而放松,此刻正温/存地贴/着自己的伴侣。
江望津就不动了。
好半晌两人才彻底走出东宫。
行至半途,江望津才算缓过来,心里羞/耻得不行。
还是白日就这样……
他这么想着,便轻声开口说了出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江南萧倏地停下脚步,朝他看了眼。
江望津跟着他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江南萧率先开口:“晚上就可以?”
江望津错愕抬眼,“晚上还要?”
江南萧捏/捏他的脸,“自然,不是都还没出来?”
闻言,江望津露出纠结的表情。
可是……他的手已经很酸很酸了,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
像是已经看穿他的想法,江南萧突然俯/了/俯/身,嗓子嘶/哑道:“不用手。”
那……用什么。
江望津眼神显出几分不解,看得江南萧喉/头愈发干/涩,他喉/结/滚/了/滚,“晚上告诉你。”
说罢。
江南萧带着他继续朝皇后寝殿行去,一路上还在帮人按/着手。
两人过去时,殿中大臣们或跪或站在殿中,巨大的棺椁旁并没有人围着,显得有些凄凉。
蔺统死后,皇后母族便慢慢被其他势力打压蚕食,真正能进宫吊唁的亲戚其实不多,哭丧的就更是少了。
他们进来没多久,慧怡皇贵妃便携其他宫妃入殿了。
皇后一死,慧怡皇贵妃即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代掌凤印,各宫嫔妃日后都得去她的明华殿请安,一时间风头无两。
眼下她出现在这里,倒不似是来吊唁的,反而像是来炫耀。
但当她看到江南萧时,脸色就变了变。
按照慧怡皇贵妃及她身后那些拥护七皇子蔺琰的势力所想,自然是慧怡皇贵妃顺利封后,蔺琰成功坐上储君之位。
可谁也没想到,中间会忽地冒出一个江南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