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萧揉了下他的后颈,“想不想出去?”
京中着实是太热了些。
“今日城中有诗会,带你去游湖。”江南萧道。
上次七夕江望津就是如此打算,只是变化太快,长兄骤然便从侯府大公子变成了当朝太子。此刻听他提起,江望津当即点头道:“好啊。”
见他答应,江南萧即刻让人准备马车。
两人一道乘坐马车从东宫出发,他一手握/住对方的腰就把人带了上去。
江南萧垂目扫了扫。
腰还是细,好像怎么都喂不胖。
察觉到他的目光,江望津去捂他眼睛,“别看。”
江南萧勾着唇将他的手拉下来,“不能看?”
江望津:“不能。”
“好,不看。”江南萧说完,去捏他发红的耳朵,末了又轻轻一捻。
江望津瞥瞥他,江南萧这才缓缓收回手。
两人很快到得闻溪湖畔。
江南萧带着他上了提前包下的画舫,刚坐下,江望津便瞥见岸边的人。
是卫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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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见到卫大公子时江望津还听对方提起卫恒去找过他的事。
江南萧察觉到他的视线,示意杜建去把人叫上来。
卫恒见到江望津很是高兴,他刚张口想喊人,却在瞥见江南萧时哑了口,“太子殿下,江侯爷。”
江望津招呼着他过来坐,“你今日是来参加诗会的?”
“就随便看看。”卫恒道。
他父亲前两日随圣驾前往鹿山行宫,这几日他难得有如此逍遥快活的时候——只因父亲虽然走了,但他大哥还在。
江望津看出他精神不佳,“怎么了?”
卫恒摸了把肚子,挠挠鼻尖,“没什么,就是……我还没用午膳。”他原本是想就近找个酒楼,边吃东西边临窗围观诗会的。
江望津笑了下,让人准备膳食。
卫恒大喜,笑到一半。他自以为隐蔽地往江南萧那边瞥了瞥,这还有尊大佛呢。
不说先前卫恒本就畏惧对方周身的气场,现在谁人不知江南萧是先帝之子,如今更是当朝太子,身份上便不是他可以得罪的。
卫恒坐在凳子上的屁股往旁边挪挪。
江望津看出来,往身侧瞧了几眼。
江南萧亦朝他睨来一眼,挑了下眉。
桌下,江望津的指尖被勾住,他心下一颤,抬眼去看对面坐着的卫恒。
卫恒正对着桌上的鸡腿流口水,“你怎么知道我已经好久没吃上鸡腿了!”
江望津眨了下眼,他只是知道对方喜欢这个便让人准备了些罢了,并不知晓他已许久没吃上——看来,对方的鸡腿又被他大哥偷吃了。
卫恒美滋滋地叼了一根鸡腿到嘴里,顿时心满意足,“就知道仲泽你最好了。”
话音落下的刹那,江望津只觉勾着他的那只
手陡然便重了几分力道。
他转头,江南萧望着他,眸底一片沉静。
江望津愣是从他平淡无波的眼底看出一句话。
长兄此时的目光好像在说,“仲泽?”
朋友之间以字呼之并不鲜见,然而却也太亲密了。
江望津心中顿感失笑。
长兄太爱吃醋了。
什么醋都要尝上一尝。
卫恒喊完才觉桌上气氛有些古怪,他默默停了筷子。
与此同时,外面临水而立的高台间挤满一众书生打扮的人。
几人相继望过去,卫恒眯眼打量,忽地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施无眠。对方站在一群儒雅文士之间亦显得鹤立鸡群,气质格外出尘。
卫恒悄然收回视线,慢腾腾去看江望津。
因为清楚后者似乎不太喜欢对方,连带他也跟着不待见起这人,眼下见面难免尴尬。不过好在他们坐在画舫之中,施无眠看不到他们。
江望津同样看见了那人,他打量了一番方才收回目光,心底一片平静。
只是当他敛目时,一股极其微弱的不悦随之涌现。
江望津转过头,就见江南萧神色如常,仿佛刚刚只是他的错觉。
诗会最终毫无意外是由施无眠夺得魁首。
对方似乎一如既往,文采也依旧出众,不出意外又引得众人争相恭维。
“我走了。”吃饱喝足,还观赏了一场诗会,自觉沾了点文人气息的卫恒拍了拍袖子,“我们下次再聚吧。”
江望津欣然点头,他们也差不多要回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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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的马车上。
江望津被江南萧抱/坐在腿上,他也习惯了,但还是说道:“长兄都不嫌热。”
“不嫌。”江南萧道。
“嗯,你不嫌。”江望津顺着他的话说。
又过片刻,江望津好笑,“方才用膳时我好像闻见谁的醋坛子打翻了。”
说话间,他微微转头去看江南萧神色,“长兄知道是谁的吗?”
江南萧面不改色:“是我的。”
听他一本正经地回复自己,江望津倏尔轻笑起来。
江南萧捏捏他颊侧,“笑话我?”
“我没有。”
江望津不承认。
江南萧凝视他,略微凑近,“没有?”
语毕,江望津敏锐察觉出他口吻中隐约带出的一丝危险气息,遂点头,“有。”
江南萧眸中顿时浮起笑意,似等着他这句话。
江望津暗道不好。
接着,只见江南萧手中不知何时正拿着一块红色的薄纱。
下一刻,他双手被缚。
江南萧语气平缓,说出来的话语却让江望津心头一跳。
“该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