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言干瞪眼,但留在这里继续围观小情人亲热也不是他的作风,再次瞪了人几眼后沈倾言骂骂咧咧地出了东宫。
江望津只是一下被亲懵了,等他回神把人推开,已经没了沈倾言的身影。
“长兄,”江望津低声,“你又在做什么?”
江南萧抬指擦过他唇瓣,“不能亲?”
江望津撇过脸,当然不是不能亲,只是,“为什么当着沈大哥、唔……”
他话还没说完就再次被堵住唇。
江望津望着眼前人漆黑一片的眸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一时之间颇有点哭笑不得,直到被放开后才道:“这次还要多亏了、”
说到这里,江望津警觉地停住,“多亏沈将军,我才能脱身。”否则即便他割断了绳索,亦不能从潜一手底下逃脱。
江南萧却是道:“他为何会出现在那?”
这个问题先前江望津也问过,但他相信对方应当是与硕丰帝无关的,所以并未刨根问底。
见他不答,江南萧眸子里闪过冷光。
他并非怀疑沈倾言,只是也没有多信任对方。在他这个位置,江南萧只信他自己,还有……怀中这人。
江望津道:“还是要谢谢人家。”
江南萧应了声,“我知道。”谢自然是要谢的。
江望津点头。
这次如果不是沈倾言及时出现,长兄若是顺势搜宫,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江望津禁不住再次抱住对方,扑入他怀里。
江南萧把人抱回屋内,嗓音低柔,“累不累?”
经过这一番折腾,江望津确实有些乏力,他点点头。
“睡吧。”江南萧道。
庆典还未结束,待将人哄睡后,江南萧起身。
行至殿外,他寒声道了一句:“若再有任何闪失,提头来见。”
杜建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挺直腰背,“是!”
林三亦一脸正色。
“送到了吗?”江南萧往外行去,同时开口。
“回殿下,已经送过去了。”另有一名宫人匆匆跟上。
江南萧不再言语,他神色淡漠,唇线微微绷紧。
既然人送到了,自己这个送‘礼’的,自当去看看。
江南萧眸中划过一抹戾色。
-
清和殿中,硕丰帝看着被抬进来的尸体,神色大骇。
潜一是他多年精心挑选,费尽心力栽培出来的暗卫首领。武功不说天下无敌,却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结果刚派出去回来就成了一具尸体。
且和上次一样,把人送来的是谁满殿的暗卫俱都一无所获。
但现下,不用调查,硕丰帝就知道是谁干的——他设了那么多障眼法才让人暗中有机会去绑了江望津,不承想没有一个是成功完成任务的。
“废物!滚!”硕丰帝满脸狰狞,“全都是废物!
都给朕滚!朕养你们何用!”
他气得面目渐渐扭曲。
接着,硕丰帝倏地站起来,一把将桌上的东西扫落在地。
就在此时,脚步声传入殿内,继而是剑刃擦过地面划出来的刺啦声响,声声刺耳。
硕丰帝骤然抬眼,下一刻他就和提剑而入的江南萧对上了目光。
“大胆!”
硕丰帝眼神一凝,“来人!”
殿中无人应答,硕丰帝那张瘦削的脸上露出惊怒的表情。然而,在这表象之下却飞快闪过了一抹惧色,“你要造反吗?”
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上,若说惜命,没人比得过硕丰帝。
甚至于他的那些儿子为这个位置争得头破血流,他非但没有阻止,反而从高处俯视,如看戏般。这些统统都是在觊觎他身下这个位置的人,硕丰帝乐于见到他们自相残杀的丑态,生死不论。
然而,死亡来临时,那种俯瞰众生的怡然自得瞬间退散得一干二净。
他死死盯视江南萧。
对方一步一步靠近,神情自若,那柄闪着寒芒的剑刃微一抬,仿佛下一秒就能让他人头落地。
硕丰帝强撑起来的天子威仪面临着极大的威胁,但他到底做了那么多年的皇帝,“蔺稷!你想造反?”
江南萧扯起嘴角,“皇叔在说什么?”
硕丰帝眉头狠狠皱起,“既不是造反,为何提剑入殿?”
话落,江南萧不答。
那锋锐的剑刃抬起,落下的方向却直直朝着地上躺着的潜一尸体而去。
铮的一声,剑尖似乎穿/透对方的身体,径直刺入地面。
硕丰帝眼神定格在地上,恍惚间,那躺在地上的似变成了自己。
“此人扰乱宫闱,侄儿替皇叔处理了。”江南萧嗓音平淡。
硕丰帝蓦地抬眼。
现在京中还有各国使臣,江南萧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要了硕丰帝的命。否则朝野动荡,周遭番国蜂拥而上,西靖势必大乱。
江南萧虽然有把握能够平定,但那样太过冒险,也有些自负。
他输不起。
从一开始,江南萧就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然而他的性格却让他凡事都做到拥有万全的把握方才动作。
只是现在他无法再等,今日硕丰帝敢对江望津出手一次,未必不会再有第二次,他不得不做点什么。
让江南萧输不起的人是这个人,让他等不起的,亦是。
可他甘之如饴。
江南萧眼神锐利扫向硕丰帝。
此举是为警告,也是在告诉硕丰帝,他完全有能力杀了对方。
硕丰帝同样意识到这点,呼吸都有些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