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杏眸凄楚,盈盈覆上他的视线。
“前世,我亡命殒身,于盛京内外,依依飘荡。当时,我亲眼看见你们张灯结彩、鼓乐齐鸣,于我的哀日,庆贺五妹妹封后之喜。”
“哀伤景象,历历在目,你让我怎么信你?”
宁奉哲眸色一黯,犹如乌云笼罩。
“怪不得你纵火宸王府、追随帝瑾王而去,再也不愿信我。”
“其实,你出嫁后,我便在宸王府,安排了线人。我知道那日,是宸王初次宠幸于你;也知道钟淑仪派人暗中保护,深怕你挣扎抵抗、伤了她的爱子。”
“宁婉善尚有可以利用之处,那夜大火,宸王本想带她一起离开,是我出手,帮你了结仇怨。”
“可惜,不能轻动宸王,只能任其走脱。不然,父皇少了合谋之人,转而便会通融璃王回京。”
“我原计划,至少夺得五台,才能放归璃王,不然,便是螳臂当车,拱手江山于他。”
“若非如此,我只想为你出气,定然连同宸王,一同丢入火海。”
晦冥一片心如刀绞,他对望而去,言辞恳切。
“溪儿,你能明白吗?我对你,真的没有恶意。”
宁云溪离开软椅,背身而去。
“你说的这些事,是真是假,我无从考据。”
“若是真的,我谢谢你。”
望着她的背影,宁奉哲终于潸然泪下。
“只因前世之事,你便不愿付以信任,我只觉百口莫辩。”
“究竟我要怎么做,你才愿相信我?”
宁云溪下唇轻颤,说出心中所想。
“心志相同,我便信你。”
宁奉哲眸中清泪,瞬间荡然无存。
“我说过,我是不可能追随帝瑾王的!”
宁云溪正颜转身,满心不甘地劝言。
“为什么?”
“因为辅佐于他,你就不能做皇帝了吗?”
“大哥哥,恕我直言,这个江山,原就是颜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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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皇遗诏,只允皇上暂代朝事。即便你是皇子,也不能承继大统,律令不许,天下亦是不认。”
“权位于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宁奉哲行至窗边,侧颜以对,远眺清冷。
“是。”
“有了权位,我便能保护你,保护你在意的人。”
“帝瑾王对你,能有几分真意?”
“你说,他前世付出良多,我却觉得,那是因为他不曾得到过你。”
“对他来说,你只是一名女子。男子对待女子的感情,不过尔尔,都会腻的。”
“你我则是不同,我陪你长大,即便不是亲缘,也有实实在在的兄妹之情。由我保护你,才是最可靠的。”
“我追随了他,或有礼遇,或能权倾朝野,但他腻烦厌弃之后、伤害了你,皇权在上,我如何护你?”
说着,他话锋一转,眸洒一意失落。
“就算他是世间罕有的好男子,决意不会厌弃,于情于理,我也不能辅佐于他。”
“我与他的关系,是不能共事的。”
宁云溪快步而去,凝眸正肃,想要探知他的心意,却只望到一片浓雾。
“何故不能共事?”
“你与他,算是什么关系?”
她心急迫切,隔着广袖,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似意手臂,更似意在,抓住他们曾经的美好。
宁奉哲低眸,目光瑟瑟,落于她的兰竹长指。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