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用过早饭没有?粗茶淡饭,还望不嫌,郡主请坐。”
宁云溪回之一笑。
“我吃过了。公忙时辰,耽误不得,你们只管用饭,不必在意我。”
四人先后落座,宁云溪说明来意。
“我之来由,只为拜托滕大人,取消午时约见,容后再议。”
说着,愧然看向滕娥兰。
“实在抱歉,因为一些小事,便要耽误你们一家团聚。”
滕娥兰坦率自然,毫无虚伪。
“郡主在意,绝非小事,我应当配合,不会有所怨言。”
滕予儒停了筷子,举止敬慎。
“郡主吩咐,自有筹谋,恕我多问一句,只是不使设宴约见,还是说,就连迎接他们入府,也要暂且搁置?”
窗外风起,柳絮飘飘,背映宁云溪容颜,更多一丝静谧。
“嗯,一并搁置。我稍后便去告知,请他们安心住在高府,只当自己就是冯大人的生身爹娘。”
韦初霜眸间细雨,绵绵几分担忧。
“冯大人何其高才,冯先生和冯娘子唯恐瞒之不过。”
滕予儒面容忧色,漾开一圈圈愁绪。
“夫人所言极是,万一冯大人有心加害,冯先生夫妇难免深陷险境。请问郡主,可有应对之策?”
滕娥兰顾虑重重,无心用饭。
他们目光灼热,足见心急如焚,宁云溪略微思量,立即有了主意。
“冯伯母流放之时不堪劳累,致使身缠疾痛、久不能愈,每每生病,冯大人都会敬而远之,不与相见,哪怕只是听见她的咳声,也是满脸嫌恶。”
“秋璧不忍娘亲备受苦楚,让我帮忙治病,先前便已着手治疗,现在初见成效。今日前去看诊,我会传达此事,请冯伯母故作病躯未愈。只要冯大人不见他们,自然无从察觉不妥。”
“为保万无一失,我还会留下药丸,必要时,冯伯母可以服用,寻常医者把脉,足以瞒天过海。另外,三位尽管宽心,我所用药丸,安全无虞,不会有损冯伯母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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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娥兰闻言,顾虑消散,无忧而笑。
“有劳郡主费心。”
宁云溪凝视柔然。
“应该的。”
迟迟未见女儿动筷,韦初霜亲自给她夹菜,耐心劝慰。
“兰儿安心用饭,一会儿我去督护台,便就转告高楠大人,请他多多照拂冯先生夫妇,护他们周全。”
滕娥兰乖顺一笑,回敬一杯清茶。
“谢母亲。”
回想庄玮说过的话,宁云溪啜一口茶,怔怔默然,良久才有言语。
“大哥哥隐居哲溪山,烦劳滕大人和谢大人严加看管。”
滕予儒迅速吃完早饭。
“是。郡主嘱咐数次,我已然谨记于心,你所设幽禁之计,谢大人与我必定亲力躬行,绝不假手于人。”
宁云溪心里没底,补充一句。
“另加嘱托,还有一事。”
滕予儒笑着点头。
“郡主请吩咐。”
宁云溪几番犹豫,还是说出了口。
“他若谋有计策,请二位大人务必转交于我。”
滕予儒瞠目惊奇。
“嗯?郡主先前分明强调,无论他说什么,即便高谈谋夺封正台之计,也不予理会,断然不得信之。”
宁云溪低眸几分难为情。
“改了,给他一个机会吧。”
滕予儒一脸满不理解。
“改得这么突然?”
韦初霜小声提醒。
“郡主吩咐,老爷听取便是,何来这么多话?”
滕予儒一听,急忙拱手应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