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吗?”
汤之念也不算很确定。
自靳于砷成年以后,他总是很少待在靳家,有时候很晚回来。
这小半年,他更是什么东西都去尝试。
靳于砷忍住敲汤之念脑袋的冲动,平稳呼吸。
零点已过,是崭新的一天。各自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启动车,再次向她确认:“真去我那
儿?”
汤之念点点头:“嗯。”
*
那晚并没有发生什么。
回到靳于砷的住处(),汤之念眼皮已经睁不开?()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整天舟车劳顿,又在酒吧里玩过,身心疲惫。
回房间,洗漱,倒头就睡。
她是真的方寸不乱,即便接吻的时候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滩水,可是给她一点时间,该冷静就冷静。
第二天起床,彼此之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汤之念笑嘻嘻地说想在这里过一个无忧无虑的暑假。
靳于砷点点头,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接下去的几天,汤之念完全把靳于砷的住处当成了自己的家。她无拘无束,睡到几点起床也没人管她。饿了自己弄吃的或者叫一个外卖,没忘记给靳于砷弄一份。
靳于砷呢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经常抱着电脑敲敲打打,偶尔出门一趟,嘱咐汤之念不要瞎跑,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他们并不是没有同处过一个屋檐底下,只是靳家实在太大。现在这套房子按理说不小,可是同处一个平层,活动范围就那几个地方。
靳于砷不管汤之念要干什么,因为她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要出门,他陪着,要在家,他也陪着。
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已经不是朋友那么简单,但谁都没有继续主动,时间仿佛暂时静止,将那些暧昧搁置在一旁。
七月中的一天,靳于砷出了门一趟。傍晚回来时给汤之念带了一个信封,是斯坦福的offer。
汤之念正盘腿坐在沙发上追一档综艺,笑得前仰后翻。
居家,她穿一身清凉,头发散开,久不见阳光,皮肤似乎白了一个度。
她淡定拆开信封,扬扬眉问靳于砷:“我是不是很厉害?”
靳于砷轻嗤:“嗯,厉害死了。”
汤之念问他:“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美国?”
“怎么?给你也买一张机票吗?”他吊儿郎当的口吻。
“不用,我自己会买。你只要告诉我航班和时间。”
靳于砷毫无保留地跟汤之念说了,让她也好好准备。
其实并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只要人去了就行。
彼此沉默一瞬,靳于砷没有多加追问。
他突然有些不开心。
八月初,靳于砷要去往美国,有一堆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得提前一些时间去。
汤之念的心情倒是挺不错,要给靳于砷做一顿饭。她从沙发上起来时差点摔一跤,盘腿太久腿麻,嗷呜了一声。
靳于砷笑着过去给她拎起来,又帮着揉了她的膝盖。
“你是不是傻?”
“是啊,高兴傻了。”汤之念按住他的手背,问他,“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随意就行。”
“那冰箱里有什么,我就做什么咯。”
“嗯。”
冰箱里的食材不算多
() ,但是弄个简单的两菜一汤不是问题。
汤之念做了口味清淡的一个素菜和一个荤菜,外加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全程靳于砷在旁边大爷似的捧着手机玩游戏,他人也没走远,就坐在岛台旁边,汤之念一抬头就能看见他。
不问天日的这段时间,汤之念是存了心的,想拉长和靳于砷相处的时间。即便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有做什么,在同一个空间里,她看她的书,他抱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有种时针暂时停止跳动的岁月静好。
饭菜都弄好,也懒得搬到餐桌上去,就在岛台上随意开吃。
这里家里什么都好,全屋智能,洗碗也不需要自己动手。汤之念很自觉,既然她在靳于砷这里白吃白喝那么长时间,也得干干活。
吃完饭,收拾碗筷的事情就交给她,不让靳大少爷动手。
靳于砷看着汤之念忙活,忽然笑着问她:“需要给你小费吗?”
汤之念动作一顿:“不用,我现在又不是你的小保姆。”
“那你是我的什么?”
汤之念没回答,转身将餐具放进洗碗机,利落地按下开机键,再去洗净了手。
期间靳于砷一直看着她。
他穿一件白T搭灰色五分短裤,闲散地坐在高脚凳上,单手托着下颚,一脸玩味。那模样,十足的浪荡公子哥,看起来薄情寡义。
“汤之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汤之念转过头,一脸俏皮:“算金屋藏娇吗?”
靳于砷嗤了声,这算是什么回答?
她可真行。
主动钓他,主动吻他,主动来他家。
却不主动给他一个名分。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靳于砷走到落地窗前静看窗外夜景,似要下雨的样子。
这套房是他自己选的,楼层位置绝佳,视野开阔。心情烦闷的时候,走到阳台前站一会儿,或者吹吹风,宽阔的视线多少能让心情变得开阔一些。
这种场景,适合燃上一根烟,但靳于砷现在并没有染上烟瘾。
他尝过,不喜欢。
汤之念去洗了个澡,又把衣服放进洗衣机洗干净。洗净的衣服再放进烘干机,拿出来时有一种温和的柔软。
靳于砷回房间睡了一觉,出来时汤之念站在他原先站着的位置。她穿一套粉红色睡衣,短袖短裤,头发绑成一个丸子头,两边鬓角落下一些发,看起来很恬静。
不知道何时开始下雨,整座城市被雨帘覆盖,看起来一片朦胧景象。
靳于砷走到阳台,问她:“好看吗?”
“好看的。”
靳于砷不置可否,站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漫无目标望向远方。
汤之念侧头看靳于砷,喃喃:“你好高。”
“你第一天知道我高?”
“那你能低一下头吗?”
“怎么?”他嘴里虽然有疑问,头已经低下。
“靳于砷,
你想亲我吗?”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不让人有提前准备的机会,“只要你说想……”
“想。”
或许是刚睡醒不久,靳于砷整个人还没完全苏醒,身体的反馈更加诚实。
伸出手臂箍住她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炽热的吻落在她唇畔。他身上带着清冽的香气,是和她身上同款香型的沐浴乳。
“汤之念,你准备钓我钓到什么时候?”
手掌只隔一层薄薄布料,贴在她纤细的腰处。靳于砷轻轻掐了一把,语气里有隐忍有警告。
“嗯?”
汤之念被他掐地一个激灵,仰头:“你不是说随便吗?”
“多久了?”
“那你,上钩了吗?”
“你说呢?”靳于砷手掌撩开那层布料,贴在她的皮肤上,细腻触感,让他一凛。
汤之念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粗粝的指尖在腰部皮肤上的触感明显,她呼吸明显急促一些,主动抬手圈住靳于砷的脖颈。
“我好像有点腿软。”她一脸诚实无辜。
“哦,就这点出息还来钓我?”
汤之念有些羞恼,面颊一烫,干脆用唇堵住靳于砷喋喋不休的唇。
比起上一次,这一次她显然更加熟练。她本来就是一个聪明的学生,像是面对一道难以攻克的考题,总结经验,下一次的答案更加完美无瑕。
如果她有心,也有办法让靳于砷欲罢不能。
靳于砷就像是一只被放出牢笼的兽,许久未能活动筋骨,空有一身的蛮力无处宣泄。
他怕再像上次一样会弄疼她,动作轻柔,想尝更多,也想得到更多。
“靳于砷,你不敢吗?”汤之念贴着靳于砷的唇,笑靥如花,是在嘲笑他。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激将法起了作用,他一把将她抱起,呼吸和心跳都是乱的。
高大的男生轻而易举地提起她,双手从她背后圈住,抱小孩的姿势。
汤之念惊呼一声,下意识用双脚夹着他的腰:“你放我下来。”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我说我怕了吗?”她只是一时之间没有防备。
走到沙发处,靳于砷坐下来,让汤之念坐在自己的身上。他没吻够,好像怎么都不够。一手托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下颚,吻得越来越深,也越来越柔。
这段时间的无处寄托和心烦意乱,在这个时候有了一个尘埃落定。他的心虽然狂跳不止,整个人却感到异常的安定。尤其抱着她,深吻她,彼此紧紧相贴。
漫长又弥足的一个吻,叫汤之念也失去了理智。
靳于砷放开她,声线哑得似被划破的喉咙。
“汤之念,停下来。”
她双眼含着雾气,呆呆地问:“为什么?”
靳于砷的喉结滚了滚。
能为什么?
他不想伤害她。
没有任
何措施的情况下,急速地踩下安全的刹车。
“我有。”汤之念眨巴这一双无辜纯净的双眸。
“什么?”靳于砷以为自己听错。
汤之念贴向靳于砷耳畔:“我准备了的,安全套。”
这三个字就像是按下快门的开关,脚下的刹车失灵,开始超速行驶。
靳于砷似一头发疯的兽,转而将汤之念按在沙发上,匍匐在她身前,仿佛下瞬间会咬破她的大动脉。
汤之念不管也不害怕,抱着被猛兽吃干抹净的心态,哪怕不剩一根骨头,她也要迎难而上。
没有任何技巧,年轻的他们不需要任何繁复的章程。
“会不会很疼呀?”她问。
这个问题靳于砷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俯下身去,给予最极致的安抚。
昏暗房间,汤之念紧要双唇,双手揪着靳于砷的头发。
不,不要亲那里了。
好久好久,靳于砷终于抬起头,说:“疼我就停。”
汤之念将脑袋深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越来越密集,点点滴滴啪嗒在窗户上,形成错落且有规则的声音。
一切潮得不像话,整个房间里似乎弥漫起氤氲的雾气。
密密麻麻的吻,从前到后,她像是被抛到岸上的鱼,不断被拍打。
有没有不舒服?
她回答没有,吟哦的声线像小猫。
仅存的一点顾虑也消失殆尽。
他的怜爱到此结束,带她一起去尝试另外一座高峰。
眼前仅有的一些焦点被宽大的肩膀遮挡,汤之念张口咬了上去。他没有任何疼痛的迹象,挑衅似的让她再咬重一些。
于是那里留下一道重重的整齐齿痕。
她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开荤的兽停止不了捕食的动作,拓印下一个又一个标记。
汤之念终于明白什么叫极致的感官体验,这比喝一杯烈酒,去一次酒吧,感受一次惊心动魄的演出更加叫人热血沸腾。
未开窗户的房间似乎被雨水浇透,床上的人差点被侵袭的雨水淹没,无法呼吸。
靳于砷抱着汤之念去浴室,用浴巾裹着她:“还好吗?”
汤之念傻乎乎地乐,“靳于砷,好舒服呀,可以再来一次吗?”
“你。”
“我怎么了?”
“你自找的。”
他顾及着第一次,不敢太过,没成想,她倒不满足。
这个房间已经待不了了,靳于砷抱着汤之念去他的卧室。
一个晚上,一盒子里的3只装全部用光。从深夜到清晨,没有休止。
醒来已经是半下午。
毕竟入睡时天已经大亮。
靳于砷比汤之念醒得稍早一些,他去冲了个澡,又重新躺回床上。大概是真的让她受累了,他抓起她的手亲了亲,眼底全是宠溺。想到最后一次她用手包裹不住他,终于
喊求饶。
半个小时后汤之念苏醒,四目相对,她眨了眨眼,继而拉起被子一把捂住自己的脸。
靳于砷也不闹她,等这只鸵鸟自己钻出来。
果然,没等多久,她钻出来,将被子拉到鼻子下面,问他:“几点了?”
“下午三点。”
汤之念有点尴尬:“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看着我?”
“怎么?你昨晚不是挺大胆?”
“昨晚是昨晚。”汤之念小声喃喃,“我现在从你眼里看到四个字。”
“什么?”
“欲求不满。”
靳于砷轻轻一笑。
他确实不能再和她躺在一张床上了,那种上头的感觉又涌现出来,会忍不住想去碰她。
“要不要出去吃饭?”
汤之念摇头:“我身体好像被大卡车碾过,浑身都疼。”
“我给你按按?”
“还是算了。”
靳于砷没强求,起身,找了电话,点了个外卖,又下单买了几盒必需品。
转头,他一把将汤之念从床上大横抱起,知道她浑身酸疼,暂时充当她的双腿,她去哪儿,他都抱着。
汤之念坐在洗手台前,看着靳于砷帮她挤牙膏,笑了笑:“没想到有一天轮到你服侍我。”
靳于砷垂眸看她:“昨晚的不算?”
汤之念点点头:“算算算。”
“所以,小费呢?”
“我没有刷牙亲你的话,你会不会嫌弃?”
靳于砷的回答是直接亲吻汤之念的唇角,拍拍她的后背:“这算小费?”
“你说呢?”
“不算。”靳于砷笑,“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汤之念咬咬牙:“你还要不够?”
“不够。”
“混蛋啊!”
汤之念简直怀疑这人是不是吃了什么猛药,至于吗?
事实上,靳于砷已经足够隐忍,否则她连地都下不来。
吃饭时,汤之念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距离靳于砷八月初飞往美国,只剩下两周的时间了。
她坐在他的身上,用勺子给他喂了一口甜甜的奶油。
“那我们这两周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靳于砷张口吃下奶油,回答好。
他的唇边沾上了白色的奶油,她直接俯身过去,用舌尖轻轻舔去,被他勾住腰,狠狠加深了这个吻。
“汤之念,能不能好好吃东西?”
她笑嘻嘻:“我就在好好吃东西呀。”
吃你。
年轻的男人拥有无限的精力和体能,能翻来覆去地变着花样。他越来越有技巧,也越来越清楚有些时候即便不需要技巧,他自身的先天优势也能叫她折服。
而她,更懂得让他欲罢不能的技巧。
那段时间,对靳于砷来说真真是泡在蜜罐子里。
两个人足不出户,偶尔出去觅食,但基本上都厮磨在房间里。这套房子的每一寸角落,都有他们的痕迹,岛台、阳台、浴室、厨房。
他们似乎成了一体,任何时候都黏在一块儿,一块儿看书,一块儿看电视,一块儿打游戏。
怎么都不会腻,只有越来越深的爱意,但彼此之间没有提过一次爱与被爱。这一切仿佛一戳就破的彩虹泡沫,随时爆开,消失无踪。
而这一刻,终将到来。
八月初,汤之念送靳于砷去前往美国的机场。
靳于砷的行李被托运,身边没带什么东西,轻轻松松的一身,高大的身体圈住汤之念。他抱得很紧,仿佛下一秒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汤之念喘不过气来,轻轻拍拍他的后背,蒙蒙的声音自他胸前传来:“靳于砷,我要窒息而亡啦!”
靳于砷稍放开她,伸手恰恰她柔软的脸:“早点见,汤之念。”
汤之念没回答,踮起脚尖,双手捧着靳于砷的脸颊,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用力深吻他的双唇。
“靳于砷,好好照顾自己。”
汤之念目送靳于砷的身影走近安检口,沉沉叹息。
靳于砷,愿世事安好,永无间阻,有如今日。
那些甜蜜的记忆被她封存,全部打包,放在内心深处的角落。
开学后,汤之念一声不吭背着行李去了离于砷最远的那所大学,天南地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