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姩似是瞧出了她的疑惑,也看向铜镜中的那张脸,半晌后,轻轻一笑。
她没有见过盛安郡主,也没有见过郡马,也就不知道自己生的是否与他们相像,她容貌稍微长开需要上妆时,就是春来替她妆扮,虽然她起先并不喜欢,但春来说乔氏更喜欢她端庄大气的模样,她自然就没有反对。
但现在想来,这一切都是他们的阴谋。
魏家害怕她长大后与盛安郡主或是郡马相像,让人瞧见了生疑,所以才让春来学了不一样的上妆手法。
瞧着她还是她,但有些细节却并不一样。
魏姩突然就想到昨夜在太子别院的那一幕。
太子殿下盯着她瞧了许久后,问是否在哪里见过她,她当时未曾想到,此时看来,极有可能是因为太子见过盛安郡主与郡马,方才觉得她眼熟。
可是也不对,阆王是褚家义子,太子当与盛安郡主府很是相熟,若她真与盛安郡主,郡马极像,太子一定会察觉,但很显然,昨夜太子未曾将她与郡主府联系在一起。
所以其实她与盛安郡主,郡马并不是特别像,只有曾被春来掩盖过的眉眼,鼻梁,是她与盛安郡主和郡马有些相像的地方。
妆容是第一层保障,不让她参加盛大的宴会,避免与郡主府的人见面是第二层保障。
魏家还真是煞费苦心。
魏姩收回视线,看向梳妆台上的药瓶。
今晨送她回来前,苏妗姑娘为她换了药后,将药瓶也给了她,言每日涂抹此药不会留疤,且不出三五日,伤口就能结痂了。
魏姩正要说什么时,便察觉到门口的动静,她眼眸微闪,略抬高声音朝冬尽道:“冬尽,此药乃太子殿下所赐,务必收好。”
冬尽惊的瞪大眼,万分谨慎的应下:“是。”
昨日香山遇狼的事府中早已传开,都知道是太子殿下救了二姑娘,可没想到,太子竟还赐了姑娘药。
冬尽一时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替姑娘高兴。
毕竟那位的名声实在不太好。
“吱。”
门被推开,一丫鬟走了进来。
她径自跨过屏风走至里间,视线在冬尽手中的药瓶上一扫而过,朝魏姩微微屈膝:“姑娘醒了。”
魏姩目光淡淡的盯着她,没作声。
魏凝只同她说了冬尽的悲惨结局,却没提过秋影,不难想到秋影也是他们的人。
秋影没等魏姩开口便如往常一样起身,语气关切道:“姑娘的伤如何了,奴婢请郎中来瞧瞧?”
她在看到魏姩的容颜时微微愣了愣,但很快就垂下了视线。
而魏姩就那么盯着她,一语不发。
不止秋影自己,就是冬尽也察觉到了什么。
就在秋影快要按捺不住时,魏姩才道:“我让你进来了?”
秋影一震,下意识抬头看向魏姩,触及到魏姩眼中的冰冷后,她浑身一僵。
二姑娘对她的态度怎突然就变了?
难道是发现什么了!
“冬尽,你说,二等丫鬟未经允许擅入主子寝房,应如何?”
魏姩徐徐道。
秋影闻言慌忙跪了下去,惶恐道:“姑娘恕罪,奴婢是因担忧姑娘的伤,一时大意了,请姑娘恕罪。”
夫人方才吩咐她一定要成为姑娘的贴身丫鬟,接替春来,她现在断不能惹姑娘不喜,否则完不成任务,夫人定不会饶她。
“冬尽。”
魏姩又唤了声。
冬尽这才猛地回过神,忙道:“当杖十。”
秋影姐姐以往在姑娘跟前也算得脸,如今姑娘突然发难,莫非是秋影姐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姑娘最是和气善良,不会无缘无故罚人的。
冬尽想到此,赶紧将手中的药藏了起来。
太子殿下赐药虽事出有因,但毕竟有关姑娘名声,还是不要叫更多的人知晓为好。
“奴婢知错,求姑娘恕罪啊。”
秋影眼见魏姩不是玩笑话,遂赶紧求饶。
仗十得要她半条命了!
魏姩默了默,才道:“念你跟在我身边多年,这一次便饶你。”
秋影松了口气,忙要磕头谢恩,却又听魏姩道:“便去寝房外跪足一个时辰。”
秋影一惊,还不待她继续求情,魏姩便领着冬尽出了寝房。
她还要去见一个人。
前世另一个为她求情丧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