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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全程对话的一点红:“…………”

一点红面无表情地低头吃饭。

过了好一会儿,他瞧荆无命还是定定地盯着罗敷离开的方向,终于冷冷道:“她身上已有两道伤疤。”

荆无命缓缓回头,目光落在了一点红身上。

他们二人虽然因为罗敷经常见面,但一般来说连个眼神交流都欠奉,简直连个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不过,一点红倒是也没打算再多说什么,吃完饭站起来就走了。

罗敷回了屋子,把织好的辫子散开晾干。

吃饭之前她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的,这样子一织辫子,解下来的头发都带着卷儿,她懒洋洋地卧在卧榻上,漆黑的头发从榻沿儿上流下去。

有人吟道:“鬓似乌云发委地,手如尖笋肉凝脂。”①

罗敷的十根手指头纠缠在一起,口中嘟囔道:“每次你来,总要做风流公子状,做什么呀?哼!”

对方忽然“噗嗤”一声笑了,揶揄道:“是谁惹得我们罗大小姐不高兴了?”

罗敷懒洋洋撩起眼皮,就瞧见了斜斜倚在窗前的楚留香,唇角含笑,春风得意。

她笑骂道:“你会不会走门?会不会走门?小心我大喊一声捉采花贼,咱们风流盗帅那可就要遭殃了!少不了一顿好打!”

楚留香哈哈大笑,笑罢才道:“好妹子,你吃了炮仗,总也得叫我死个明白吧。”

罗敷“哼!”了一声,道:“你什么时候成我亲哥了?我怎么不知道。”

楚留香伸出绢扇,不轻不重地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故意板着脸:“你还没完了?”

罗敷:“…………哼。”

楚留香失笑。

下一秒,他的手中就变戏法似得变出了个红宝金环来,“嗒咔”一声扣在罗敷的手腕上,无奈道:“大小姐,这是过路费。”

罗敷瞬间笑开了,伸着胳膊欣赏自己的新首饰。

楚留香道:“看来你在兴云庄又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罗敷心不在焉道:“我还去金钱帮在上官飞灵堂里开趴体呢!”

楚留香:“……开什么?”

罗敷:“没什么。”

楚留香:“所以这个‘公审李探花,当代玉堂春’……是你想出来的话?”

罗敷露出了羞涩的笑容,点了点头。

《玉堂春》是名戏,讲的是名妓苏三被冤枉杀人,最终在公堂上洗涮了冤屈

的故事……这么一说好像拿玉堂春来作比李寻欢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是,古代伶人的定位可不是“人民艺术家”,而是“戏子”,与妓女并列,这并非是一种单纯在地位上的贬损,而是……的确差不多,伶人唱戏,艳戏可不少。

有些版本的玉堂春,会有一些很“低级趣味”的东西……

所以罗敷这行为约等于毫不客气地拿着李寻欢疯狂擦边……龙啸云不过污蔑李寻欢女装,罗敷直接下手搞那啥,在辣手无情的程度上,究竟是谁更狠一点还真不太好说。

但你还没法说她什么……毕竟人家苏三最后洗刷了冤屈,性情也很高洁,立意上来说那是正正的。

楚留香瞧着罗敷羊脂玉晕红的羞涩表情,心里除了“…………”还是“…………”。

他欲言又止,最后什么也没说,道:“陆小凤被你使唤出去叫人了?”

罗敷点点头,道:“镇远镖局常漫天,平南王府江重威,还有华玉轩的华一帆,他们应该不日就会到。其实我还想让陆小凤去请西门吹雪出来玩呢。”

楚留香挑眉:“西门吹雪?你去招惹他,小心被扎疼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