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留面子的,没叫他吃两个对称的大巴掌。
人还是那个人,衣裳,样貌都没有改变,但是叶开怎么就觉得这家伙尾椎骨上似乎长出了什么正在摇动的尾巴……
罗敷懒懒地“嗯”了一声。
路小佳道:“师娘,您怎么没同师父在一块儿呢?师父正在找您呢。”
罗敷又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路小佳的心眼子可比荆无命多多了,他的两个长辈虽然什么话也没跟他说过,但他敏锐地意识到了事情的真相。
于是,这十八岁的少年立刻非常上道地说:“师娘,边城也有无容姨姨的人吧,我把您的消息传给师父去。”
路小佳也不是名不见经传之辈,罗敷虽然没有当街打孩子,可是路小佳当街洗澡被人追着殴打这件事却已经被很多双眼睛看见了,一定会传出去的。
这事儿传出去,荆无命就该晓得她在边城了。
不过……自然状态下的消息传播过程并不快,边城又是个非常偏僻的小地方,荆无命要得到消息,最快最快,也得一个月之后了吧,一个月之后,她在不在边城还难说得很。
溜他风筝虽然也挺好玩的,但是……好像确实很久没见了,有点想。
罗敷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路小佳。
路小佳正色道:“我来之前遇见师父了,师父在找您,我既然找到了您,那可不得为师父分分忧,是吧,师娘!”
叶开:“…………”
叶开笑了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罗敷的语气温和了一点:“你倒孝顺。”
路小佳:“我不孝顺师父和师娘,该孝顺谁去呢?”
罗敷慢悠悠说:“孝顺到当街洗澡。”
路小佳:“…………”
路小佳一句话不敢说。
罗敷眯着眼享受自己徒弟兼养子的服务,又慢悠悠道:“你来杀傅红雪?”
路小佳顺嘴道:“听说这个人刀法很不错,我来比一比。”
叶开差点没笑喷。
罗敷指了一下这小院子的东厢,淡淡道:“喏,他就住在里面。”
路小佳顺着罗敷手指的方向望去。
西厢的门开着,黑衣的苍白少年就坐在桌边,他本是垂着头好似在发呆,此刻慢慢抬起头来,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冷冷地瞧着路小佳,眼中似有尖锐的讥诮之意。
罗敷没瞧他,罗敷只道:“小傅,过来。”
傅红雪眼中的讥诮之意立刻消失了。
他慢慢地站起来,慢慢地走过来,左脚先迈出一步,右脚拖在地上,再慢慢地挪过来。
他苍白的手上握着刀,眼睛却一眼都不去看自己的刀,很莫名其妙的,路小佳觉得这个人很是割裂与矛盾,他似乎放不下这把刀,因为刀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之中,但他又好似很害怕看到这把刀,这刀好似为他带来了无限的痛苦。
傅红雪一步步地走过来,有点嘶哑地道:“公主……姨姨。”
他的语气还有点迟疑,似乎还没有习惯这么叫,又似乎觉得自己有点不配。
罗敷理也没理会路小佳,瞧着傅红雪看。
自揭穿真相那一天,已过去了大半个月,叶开在边城中租了个不错的院子,二个人一起搬了进去。
傅红雪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那天,傅红雪睡了很久很久。
其实罗敷只是轻轻点了点他的睡穴而已,根本不至于昏迷这么久,他这么久不醒,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愿意醒来而已。
不愿意醒来,不愿意面对自己可笑的人生。
但他还是醒来了,因为他就
连做梦也不大安稳,梦见了母亲的诅咒和她鬼爪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