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十一年过去,沈钰重回沈家,不知道当年的小团子现在是何模样。
至于父亲说的沈钰给他脸色看?曹欣郁嗤笑,他敢?小时候可都是自己给沈钰脸色看,只要他前脚敢偷偷倒药,自己后脚就板脸喊姨母过来,毫不留情,所以沈钰怕他怕极了。
从父亲院子里离开的时候,曹欣郁跟身旁的雀舌说,“回头把上次丞相家小公子送我的牛乳糖拿出来。”
“拿它做什么?”雀舌不解,“您不是平时都不舍得吃吗?”
所以让他收了起来,偶尔心情不好才捏那么一小块放在嘴里化开。
丞相家的糖,跟市面上买的可不一样,奶香醇正浓厚,特别好吃。少爷也是跟小公子关系好,这才得了一盒。
曹欣郁闻言眼皮一跳,挺直腰背说,“谁说我不舍得吃?我那是不喜欢吃!”
夜色浓重,雀舌虽提着灯笼雀看不清曹欣郁脸上颜色,只听他说,“沈钰从小地方回来,肯定没吃过这些。”
雀舌眼睛微亮,“所以少爷是故意拿出来给小少爷看的是吗?”
给从穷乡僻壤没见识的小少爷炫耀一下自己的人脉关系,让他嫉妒!然后当着他的面把糖吃光!
雀舌觉得自己终于揣测对了少爷的心思。
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曹欣郁轻咳一声,“不是给他看,是给他吃。”他轻哼,语气像是不屑,“让他多见识点好东西。”
这样也不至于被人骗走了。
雀舌,“……”这好像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因为沈家小少爷明天回来,这一夜沈家有不少人睡的都不是很踏实。
尤其是沈翎两口子,天色还没亮她们就已经醒了。到底是还算年轻,只休息了一夜便觉得疲惫尽数消除。
想着还住在娄府的儿子,沈翎妻夫心里急切的恨不得现在就过去把人接回来。
几乎是边看着外头的天色,沈翎边将府里该准备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见没有任何纰漏才松了口气。
好不容易熬到日上三竿,她才跟夫郎一起亲自去娄府接儿子回来。
林芽昨天一夜也没能睡好,翻来覆去的,有时候都以为昨晚的事情就是场梦,然后忽然惊醒。
早上起来的时候,贺眠提着行李伸手碰了碰他的眼底,“没睡好?”
林芽点点头,旁边陈云孟看着撇撇嘴,这要是换成他忽然变成沈家金贵的小少爷,估计也会一夜睡不着。
外头的鞭炮声响起,娄家已经到了,娄允笑着抬手抱抱林芽,“左右你我离的也不远,想见就能见到。”
那边男眷说话,这边陈夫子看向旁边的贺眠,提醒她,“给家里寄信了吗?”
因为鹿鸣书院事情繁多,陈夫子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往莲花县寄一次信,加上这回是林芽找到双亲,怎么着贺眠也应该修书一封告诉贺母贺父。
“写了写了,昨天晚上刚写好。”贺眠把怀里的信掏出来,厚厚一叠,她把林芽认亲的事
情在信上讲的特别详细,包括昨天沈弦的指甲是什么颜色都写了。
熬到后半夜才写完,可想而知写了多少东西。
贺眠把“书”信递给陈夫子,“劳烦师姐帮我一起送回去。”
“就是顺路的事。”陈夫子将她的这封家“书”小心收好。
林芽临上马车之前,娄夫子走过来跟贺眠说,“沈家人多事杂,沈家主事情又多,你过去后多看着点林芽,要是有什么事,就过来娄府找我。”
她这个老师,虽无官衔在身,但放在京城也不是个摆设。
贺眠听她们话里话外都在担心林芽回沈府后吃亏,还懵了一瞬。
先不说沈府是芽芽的家,就光说芽芽那能叭叭的小嘴,能像吃亏的人?她们对芽芽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夫子,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沈翎过来,笑着朝娄夫子行了一礼,然后看向贺眠,“走吧。”
林芽被周氏扶上马车,同他一起坐在里面,见马车门帘被下人缓缓放下,心都紧了起来。
姐姐呢?
林芽伸手撩开车帘,看着贺眠就站在车下跟娄夫子说话才松了口气,像是怕她忽然不走了似的,轻声喊,“姐姐。”
周氏看着林芽的侧脸,再看看外头的贺眠,心里忽然有种感觉,若是贺眠不去沈家了,林芽肯定会从马车里下去。
妻主说的是,这两个孩子的关系太好了,好的不像堂姐弟,就连同父同母的亲姐弟都不一定能比的上。
“来了来了。”贺眠跟大家挥手告别,带着翠螺过去。
看着面前的马车跟前面骑在马上的沈翎,贺眠稍微迟疑了一瞬。
然后本以为要跟她一起骑马的沈翎,就眼睁睁的看着贺眠长腿一迈,也低头弯腰钻进了马车里,“?”
废话,她穿书的时候可没点亮骑马的技能。待会儿要是被马给后背上给撅下来,丢人了多尴尬。
马车里,跟林芽并肩坐着的周氏见贺眠进来也愣了一下。
他看贺眠动作特别自然熟稔的坐在林芽的另只手边,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自己该不该出去。
怎么着,他是不是多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