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1 / 2)

想他 既弥 9421 字 4个月前

《想他》

20220713

文既弥

沥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的雨,空气中泛着潮,夹着的闷让人发燥。

细雨绵绵,楼前的石板路被打湿。

沈惊瓷是在第三天的下午又见到那个人。

雨点时急时缓,打在梧桐叶上隐约听到簌簌的声音。她的目光从愈发油亮的叶上收回,继续在楼檐下躲雨。

手机静悄悄的没动静,约好的车整整晚到了十分钟。但毫无办法。

雨天就是这样,该不该的都多了一丝牵绕。

沈惊瓷站在办公楼前,看到师傅发来的消息。

还要十五分钟

原本平静的眼眸出现波澜。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有话想说。视线在那几个字上停顿几秒,正欲打字,耳边响起的雨点却不断提醒着:就算不等这辆也不会有更快的。

末了,她呼气,只回了一个好的。

刚回完,顾涅的消息就弹了出来:【怎么样了?】

沈惊瓷很是无奈,指腹敲字的力度都重了几分,在顾涅面前语气带上了控诉;【下雨堵车,不好走。】

那边回的很快,几秒的语音出现在对话框中。

清润的男声温和悦耳,不知是在哪里,背景有些杂音,他靠的近,所以气音显得亲昵:“要不等等我?我去送你。”

沈惊瓷低头露出一截白玉细腻的脖颈:【不用,你忙自己的就好。】

她专心的敲着手指,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人都不知道。

危蔓蔓打趣声音带着笑,忽然冒出来:“这是顾公子回来了?”

沈惊瓷下一条消息还没有发出去,就被人叫抬头,一眼看到危蔓蔓利落的短发。

有些惊愕,旋即又恢复笑容。

沈惊瓷她往后退一步,躲开飘进来的雨丝,一边笑一边回复:“嗯,回来不久。”

危蔓蔓顺了下头发,语调上扬:“你去a市他送你?”

虽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她笑得有些意有所指:“刚回来就开始围着你,顾公子对你还真是不错啊。”

顾涅刚回国,事情不少,可即使是这样还是不忘先顾着她。

沈惊瓷听得出什么意思。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住在寻宁市老旧楼房里的清瘦少年了,就连家境不错的危蔓蔓都得尊敬的叫一声顾公子。

沈惊瓷不想扯出那些繁琐过往,这些话也不是没有解释过,只不过人总喜欢选择听一些劲爆点的答案,她随口带过:“顺路而已。”

危蔓蔓轻轻点了她肩膀一下,看着沈惊瓷的表情,没再继续追问,但却拖长了语调:“顾公子是好,不过你放心,不是我的口味。”

时间巧的刚好,话说完,接她的人就到了。危蔓蔓招招手,车子里的人看见她又往这边开了些。

沈惊瓷倒是没有什么多余想法,不过听至此,还是没忍住好奇的多嘴:“口味?你的口味是哪种?”

危蔓蔓挑眉,妩媚的凤眼眯了点,似是在思考,直到视线无意的落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越野上。

线条流畅而凌厉,棱角方正帅气,稍歪的停在那道无人路口边的斜坡。

梧桐叶上的雨滴顺势落下,砸在了抵着车窗的一节手臂上。

危蔓蔓忽的低笑一声,带着了然,她下巴微抬,张扬明媚:“喏,那种的。”

她向前走着,语气懒懒散散,车门关闭前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沈惊瓷,红唇别有深意的吐出两个字。

“够野。”

危蔓蔓的车缓缓离开,沈惊瓷抿唇,微怔后不禁失笑。

她的话很直接。

而沈惊瓷也因为这句话抬起眼,随意瞥了眼越野的方向。

原本一眼就会收回的目光忽然顿住。

好久不见却又十分熟悉的侧脸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雨丝似乎又大了些,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男人穿着一件单薄的黑色衬衫,袖口挽到臂弯处,人低着头,像是在回消息,模样懒散。

他皮肤很白,透着不由分说的冷感,与黑色对比强烈。

冷白修长的脖颈上甚至能想起微凸的青筋,记忆混着地上湿漉漉的味道一同钻进鼻息。

十字路口,红灯车停。雨刷器摇晃掉时间,亮眼的绿在细雨中明起。

梧桐茂密的绿荫下光影浮浮沉沉,雨滴汇聚后滑下,晶莹的水滴再次落在了黑色的衬衫上,氤氲的湿意扩散。

看不出脾气的人最终也露出不耐,修长劲瘦的手指骨节分明,有节奏的敲点着,狂妄又痞气。

一瞬间的心窒,很短、不受控制。

手指仿佛是敲在她的心上。

沈惊瓷呼吸停住了,手跟着圈成拳。

梦里出现过几百回的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眼前,神经上仿佛有针扎,传来密密麻麻的酸楚和痛感。

脚底生根,动弹不得。

直到黑色的车浸入身后熙攘的背景,车门没有防备的打开。

男人下车,轮廓渐渐分明,透明的雨伞阻住雨水,朦胧的勾勒出眉眼,恣意散漫。

颀长而挺拔的人完整出现在眼前。长腿着地,腰身比优渥。光是站在那里,压迫感便迎面而来。他单手撑着伞,一根手指向上竖抵着伞骨。车门被单手推上,一声闷响。

天暗的昏沉,混沌中突然亮起明黄的路灯。光晕不大,映在他身后,边缘变得柔和而模糊。

单薄的黑衣立于细雨中,虚靠着车。他掏出一根烟用齿咬着,还没点着电话就响了。

烟没抽成,电话放在耳边,右脚后抬吊儿郎当的抵住车胎,一幅不正经样儿勾人的要命。

沈惊瓷干涩的眨了下眼,周围变成虚景,她听见自己振聋发聩的心跳。

有风带过裙角,肩膀被撞的猝不及防。

甜腻的香水味弥漫开来,沈惊瓷那道弯眉本能的皱到一处。

肩膀上挂着的是包的金属链条,被撞到的力道硌的骨头生疼。

人已经跑过,视线只捕捉到一抹粉色。

她揉了下又很快的收起手,像是害怕被某人看到狼狈的模样,复杂的心思难说出口。

只不

过,可能是颜色太过显眼,沈惊瓷倏的意识到什么——

她看到那个娇俏的身影冒着雨,用小巧的手包遮挡在头顶,径直冲向了伞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