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身影压下来的同时,她的下巴被捏住,被迫仰头的黎冬双唇被封,混杂着淡淡酒气的乌木沉香铺天盖地,在逐渐稀薄的空气中,令人沉迷昏醉。
喝了酒的祁夏璟比往日更有几分攻击性,俯身倾倒带来的压迫感凌厉,让黎冬难以招架地步步后退,人眼看着就要撞上身后客厅的靠墙柜子。
“等等——”
话未出口,就被永久封堵在难舍难分的唇齿之间,黎冬只觉得腰上一紧,坚实有力的胳膊已经环住她细腰,身体腾空。
不等她惊呼出声,黎冬就已经被稳稳放在将近半人高的柜子上。
窄柜只容许她坐上半边,双脚腾空重心不稳,黎冬长睫蝶翅般剧烈颤抖着,双手匆忙想去抓祁夏璟衣领,却发现对方此时正赤////裸着上身,而指尖无意碰到男人的手臂皮肤,都是灼人的滚烫。
敏锐察觉到她的忐忑,祁夏璟单手捉住她双手,往自己脖子上带。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凉,双手捧着黎冬滚热的双颊,深邃的黑眸漆黑一片,永不知足地低头再度加深这个吻,试图将她口中最后一丝氧气都汲取抽干。
可祁夏璟仍决定不够。
他想咬她的锁骨。
又不仅仅是锁骨。
更想要尖齿咬在她心口,想让黎冬经历那年他承受的钻心刺痛,想让她心上也留下伤疤,让黎冬永生无法忘记他姓名。
“......”
最终是黎冬全然失神地倒在祁夏璟怀中,薄唇微张呼吸急促,耳边是杂乱无章的心跳声,分不清是她还是他的。
心口的纹身图案耿耿于怀,方才的亲吻让黎冬生出不少勇气,忍不住出声道:
“可以问问,你身上的纹身有什么寓意吗。”
“半轮太阳代表黎明之际,六瓣雪花代表初雪的冬。”
埋藏多年的秘密被提起,良久,祁夏璟才哑声缓慢道:“害怕忘记,所以纹在心口。”
男人口吻是一如既往的轻描淡写,黎冬却只觉心脏猛然收缩,再出声时尾音都在打颤:“那你在家总不开灯,是因为不想看见我的名字吗。”
没问她怎样得来的消息,祁夏璟只是沉默地抬手轻拍她后背安抚,沉沉嗯了一声:
“因为这
样会提醒我,我们早就已经分手了。”
“......”
这是两人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谈起分手,坦然面对过往的确艰难,场面却比黎冬预想的要平和太多。
她只庆幸此刻断电没有灯光,让她不必直面祁夏璟脸上的表情。
不想让气氛就此低迷,这次黎冬不再只等祁夏璟出声,选择打破沉寂,主动道:“寓意和我想过的不太一样。”
感受到她的努力,祁夏璟勾唇沉沉笑着,配合道:“嗯,那你怎么想的。”
黎冬垂眸,看着祁夏璟把玩她的手指,轻声道:“我以为,你纹的是‘我们’。”
雪花的指向性太强,黎冬隐隐猜过纹身或许有部分寓意来源于自己。
但或许是因为太阳在四季中会让人联想到夏季,又或许因为她和祁夏璟相逢在仲夏之夜,黎冬的第一反应,是半轮太阳在指代祁夏璟的“夏”。
冬夏合在一起,就是我们。
黎冬从温暖的怀抱中退出来,抬眸对上祁夏璟沉黑的桃花眼,弯眉道:“我以为你是那轮太阳。”
女人脸上笑容带着几分娇憨,祁夏璟抬手轻捏她柔软的右脸蛋,故意调侃道:“上次不还说我是星星,这次又换成太阳,我在你心里,就是随便指代的形象?”
被男人的说法逗笑,黎冬倒不认同她的想法飘忽不定,沉吟片刻,在寂静的房间里柔声道:“大概是因为,”
“我觉得这世上所有予人希望和光明的美好,都该用来形容你。”
这是她为数不多曾写在那本画册尾页的文字,其中未完的后半句,她并未告诉祁夏璟。
我觉得这世上所有予人希望和光明的美好,都该用来形容你。
转念细想却不对。
应是这世间万物美好都不及你,而我每次只能提起一种,所以他们便都像你,却又都不是你。
话毕,黎冬意识到话说的太过肉麻,垂眸避开视线,不自然地抬手想去整理头发,下一秒却被祁夏璟再次拥入怀中。
“我更喜欢你的解读。”
男人的拥抱永远温暖而令人心安,下颌轻轻抵抗在黎冬发顶,无尽温柔的沉声贴着耳边落下,“阿黎,我喜欢听你说‘我们’。”
“因为那个人是你,所以才会有‘我们’。”
-
即便酒意已退去大半,那锅醒酒汤还是被祁夏璟喝了。
黎冬将盛满汤汁的瓷碗递过来前,祁夏璟没想过一晚醒酒汤,也能做的如此复杂细心。
瓷碗侧壁温度恰好,香气飘飘中,西红柿豆腐紫菜汤的汤汁晶莹,切成细丁的西红柿宛如点缀,软嫩的豆腐入口即化,零星飘浮在汤面的紫色更是最好的调料味。
祁夏璟空腹喝酒后更没胃口,徐榄点的外卖几乎没吃几口,此时胃里暖乎乎的,反而感觉到饥饿。
眯着眼睛,祁夏璟嫌弃地看着眼前巴掌大的瓷碗片刻,在黎冬不解的眼神中,起身去料理台拿起煮汤的
小锅,回到座位后,直接抱着锅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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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皎白月色,黎冬看着男人低头认真吃饭的模样,没忍住弯唇轻笑。
用心熬煮的菜被吃光,本就是件幸福的事,尤其是祁夏璟吃饭向来敷衍,在看到对方喜欢吃她做的菜,就会格外有成就感。
只不过她盯着祁夏璟吃了会醒酒汤,就很快察觉一道难题。
黎冬自认不是思想龌//龊的人,在医院时,几乎每天都能见到病人脱去衣物;别说赤//裸上身,手术台上一//丝//不//挂的患者也十分常见,期间她见过不少身材身材绝佳的,但内心向来毫无波澜。
可在这片黑灯瞎火中,当对面坐着的人是祁夏璟时,黎冬很快就发现,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
上次在办公室只见过背影,她本以为视觉冲击已经够强,直到近距离正面撞见,才深觉是大巫见小巫。
于是她游离的目光时而停在心口的纹身,时而扫过腰腹沟壑纵横的腹肌,还时而停落直斜向下、没入浴巾的利落人鱼线。
更令人难堪的,是某人在察觉到注视后,不仅没觉得冒犯,只是无声扬眉,随后便十分贴心地将椅子朝黎冬挪动,这似乎在用行动告诉她。
想看?
当然可以。
不仅可以,还会尽可能地配合,让她能再看得更清楚一点。
黎冬知道某人大概率已经酒醒,现在坐在他面前的,是那个熟悉又无赖的祁夏璟。
她问心有愧地清清嗓子,真诚建议道:“最近降温,你要不要穿件衣服?”
“不冷。”
祁夏璟慢条斯理地吃完锅里最后一块豆腐,放下木勺,右手懒懒支着脑袋,倦怠笑容在月色昏暗下,染上几分妖冶的魅惑:“但黎医生强烈要求的话,穿也可以。”
话毕,男人散漫却犀利的目光不紧不慢在黎冬脸上游走,眼神如有实质,让黎冬总有种人被看穿的无处遁形感。
之后祁夏璟久久没说话,在黎冬以为对方会放过自己、忍不住长舒口气时,男人忽地意味深长地轻啧出声。
随即慢悠悠道:“只是看黎医生刚才的眼神,我以为你喜欢看我不穿衣服。”
黎冬:“......”
她果然不该对祁夏璟抱有任何期待的。
黎冬哪里接得住祁夏璟调/情,抿唇绷直,急匆匆地拿起面前的小锅和碗,准备去洗掉。
男人却不依不饶地跟在她后面,甚至在黎冬去拿洗完手套时,长臂一伸,先她拿起橡胶手套。
祁夏璟俯身,将下巴放在黎冬肩膀,耐心地替她将手套戴好,侧头薄唇堪堪贴在她颈侧。
带着些微酒气的呼吸落下,男人压低的沉声像在刻意诱哄:“今晚可以不走吗。”
话毕他莫名沉沉笑了笑,搬出渣男经典语录:“我什么都不做,就只是抱着你睡觉——就像昨天那样。”
感受到黎冬沉默中的身体僵硬,祁夏璟这次不再患得患失,反而抬手抱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得寸进尺道:
“你说过,可以随心所欲对你的。”
“......”
她分明说的是不用小心翼翼。
不知是祁夏璟没穿上衣、还是两人终于能坦诚一次的缘故,黎冬总觉得,眼前看似和平日相差无几的拥抱,要暧昧和亲密太多。
环在腰间的手骨节分明,正百般无聊地把玩着她棉布睡衣上的蕾丝花印,一举一动满是自然的亲昵。
指尖微蜷,黎冬听着心跳声一下下叩响,没正面回答问题:“你先去换衣服。”
“好。”
祁夏璟沉声答应飞快,像是十分喜爱观赏她的无措,男人甚至特意偏头看黎冬表情,最终薄唇贴着她耳垂,喊着沉沉笑意同她道:
“那我去床上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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