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韩舒樱初来乍到,本以为很难融入农村这个环境,但人的适应力是强大的,她是谁啊?天天跑剧组跑宣传,偶尔还得去陌生舞台上唱个歌跳个舞,选秀出身没有什么可矫情的,拍戏上山下水,商演四处乱飞,做人就要像变化龙一样随着环境变化而变化。
她发现只要盯住韩香娣,她做什么跟着做就行了,不求混个其乐融融,倒也没露出什么马脚。
韩家孩子少,两个女孩可以睡西厢,韩宝年纪小暂时和父母睡东厢,估计等两个姑娘嫁出去,韩宝也长大了,整个西厢也就倒出来了。
洗漱用的所有东西放在西厢,房间靠墙打了许多柜子,韩舒樱在柜子上找了找,谢天谢地,总算找到了牙刷,不过这个牙刷?自己做的吗?她拿着一个木制柄的东西看了半天,上面好像一层马毛啊?摸着还挺硬茬,有好几个,不管了,她从里面拿个新的。
后来才知道原来韩兴昌是个木匠,牙刷这东西不是想买就能买,不但要钱还要票,农民想买支牙刷,还要自己背粮拿到跟城里跟有票的职工交换,他索性自己琢磨着做了几支给家里人用。
穿过来两天两夜,先是收容所,后来又上了火车,到了这里,韩舒樱总算能洗漱了,有限的条件下她刷了牙,洗了头,擦了澡,浑身轻爽多了,然后坐在西厢靠柜子的长条凳上,用毛巾擦干头发。
还听到李绢在堂屋嘟囔:“真能嚯嚯,烧了一锅水全用光了……”
韩舒樱当没听见,该怎样怎样,她现在的心态,就是当自己是亲戚家的客人,身为客,客客气气地住两天,早晚是要走的。
韩香娣拿着油灯掀开土布门帘进来,正好见着她姐在窗外隐约的光线里,坐在长条凳中间,倚靠着窗口柜子,上身灰色小褂,宽松长裤,坐在那儿身形窈窕柔美,不知在想什么,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一头乌黑湿润的头发。
胸前还挂着一只闪闪的小银锁,要不是这东西现在不值钱,她好歹得跟她姐抢一抢,凭什么她姐有项链,她没有?
她拿着煤油灯轻手轻脚过去,走近后,这个大她五岁的姐姐在油灯蜜色的光线下,肌肤看起来如婴儿般娇嫩,白嫩到皮肤就像薄薄的一层膜,微微发亮,嘴唇嫩粉的像一片樱花瓣,一双眼睛在灯光下又亮又润,都说女大十八变,她姐离家出去一次,回来感觉整个人比以前更美了。
韩香娣看着都有些期待,都是一个妈生的,她姐变漂亮了,那她明年也十四岁了,到了十八会不会也来个女大十八变,变得这么漂亮啊,到时候求亲的门槛被踩破的就是她了。
她痴迷地看着她姐的脸,想象成自己的。
然而坐在那儿魂游天外的韩舒樱,满脑子都是,唉,这地方连保养皮肤的油都没有,牙刷还可以原始材料造一造,保养皮肤的油她总不能拿块猪油涂脸上吧?
生活条件,让人绝望。
“姐,妈说让我们早点睡,明天要起早包粽子,后天端午,年前存的米这次妈说全包了,还让我们自己包自己的,一人分两个,谁也不能抢谁的。”
韩舒樱不感兴趣地“哦”了一声。
韩香娣把油灯放在门边柜子上,去铺被子,不但铺了自己的,连同韩舒樱的也铺好了,然后讨好地说:“姐,你以后去省城把我也带上吧,我都十三岁了,只去过锦阳县,还没去过省城呢。”
韩舒樱婉拒:“我可没说要去省城。”谁要带着她啊!跟个跟屁虫一样。
“少来!”韩香娣掐腰道:“我还不知道你,你是八十岁老爷子非要睡地上。”
“什么意思?”
“一身反骨咔咔响。”
韩舒樱气乐了:这小妮儿,还挺逗!
“再说了,爸不是说,你那个高中男同学找媒婆来家里提亲了吗?我劝你抓住这个机会,错过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你要一年半载还没嫁出去,村里那些人的嘴我可管不了,到时候你别怪我比你先嫁出去。”
“哟!”韩舒樱稀奇看她:“你那么想嫁人啊,那你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