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无言, 迫于大佬的霸道修为,师兄妹二人几乎被裹挟着来到剑宗山下,男人正要提着小丫头要上去。
终北连忙阻止:“前辈,那是我师妹!”
男人这时才正眼看他, 似乎才发现有这么个人, 问:“汝何人?”
终北:“……”
“…………”
剑宗内。
宗主古弈觉得有些奇怪, 曲仓出门寻梧桐木用以再锻本命剑已多时,竟还没回来, 照以往的速度来看, 他并不喜在外逗留多久。
招来弟子问话:“你破一师叔可回来了?”
弟子摇头:“没见着人,破一师叔洞府的小童已经打瞌睡很久了,仍未见归。”
午后没多久, 又听弟子来报:“宗主, 破一师叔回来了。”
想了想犹疑道:“仿佛还带了个小丫头?”
“莫非是破一师叔从外面带回的好苗子, 准备收徒?”
古弈也很惊奇,曲仓是个孤僻性子,哪怕修为已至大乘, 也从不收徒, 为此宗门长老多有意见, 只不过当事人不乐意收徒,谁也没法勉强他。
作为剑修,性子独不是坏事,反而有利于修为的精进, 然而若是过于冷僻, 身旁自始至终都一个人, 连个徒儿使唤都没有, 也没人关心……作为从小将他带大的人, 如师如父,古弈看在眼里,难免心疼发愁。
况且……幼时发生的事,古弈认为曲仓看似强大,却似乎没有走出那次阴影,他甚至隐隐察上次进阶失败,是否跟幼时之事有关,倘若变成了心魔……日后恐怕会陨落于雷劫之下。
要收徒是好事,古弈听了还挺欣慰的,就是怎么从外面带人回来?宗门还是有几个不错的好苗子。
另有要事寻曲仓,古弈想了想干脆起身前往他洞府。
剑宗和天元宗风格差距甚大,天元宗风景秀丽,占地广阔,山峰错落有致,每一个景色都堪称精巧,是典型道门风格。
而剑宗则不然,落拓古朴大气,灰白二色为主,景色极少,随处可见御剑飞来飞去的弟子,而曲仓的洞府位于一座独立偏僻的山峰。
山峰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
瞿英珺看得啧啧称奇。
小丫头并不见生,脸上也没有先前踌躇为难的神色,此时一心沉浸于周围的风景,似是看出她的疑惑。
曲仓低沉的声音响起:“剑修时常练剑。”
言下之意,练着练着就把树啊草的劈没了,久而久之周围就一片光秃秃。
难怪说金克木呢,华夏传统古学放在这里是有一定道理的,瞿英珺理解点点头,随后好奇问道:“您这般修为,也要时常练剑?”
一个大乘剑尊练起剑来,别说树,就是山峰也要被劈没了吧?
黑衣大佬话虽少,却有问必答,道:“一千多年来,每日练剑从无间断。剑如命,不练则废。”
瞿英珺仰头看着大佬坚毅英俊的侧脸咋舌,一千多年从无间断,多少人能重复一件事做一百年的?何况是一千多年……难怪才一千多岁就已经是大乘剑尊,这份毅力常人难以企及。
余光瞥见小丫头脸上的敬佩仰望,眸中微微波动。
刚至洞门门前,小童正杵着剑在打瞌睡,忽然一个激灵,见着主人回来了,身旁还带着个小丫头,连忙问好。
男人吩咐道:“收拾个洞府给她住。”
小童看向瞿英珺,有些意外,仓峰只有主人自己住着,从无旁人,他不确定道:“是住这儿吗?还是……”
男人点头。
小童揣着满肚子疑问去收拾洞府,这山峰只有曲仓的洞府,并无其他住处,所谓收拾,其实是再造一座洞府,找几个锻造厉害的师兄弟帮忙,倒也不是难事,一天就能搞定。
奇异的是主人竟然带个小丫头上门还让其住在自己的山峰上,这太奇怪了,莫非苍峰即将有嫡系大师姐了?
同人风格一样,曲仓的洞府也冷僻得可怕,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大殿都显得空荡荡,除了桌椅似乎并无其他装饰。
洞府前是大片的空地,问及大佬,说是练剑的地方。
瞿英珺这才知道大佬练剑的时候,是没有用上灵力的,回归本质以最原始的方式练剑。
广阔的空地上似乎还残留着凌厉的剑气,唯一突出的地方是一块高高的石碑,那石碑上刻了几个大字,瞿英珺下意识走了过去。
她仰头望着高高的石碑,渐渐地看入了迷。
凌厉的剑锋在石碑上刻着“一剑破万法”五个大字,一笔一划都很清晰,像是刚刚学会写字的人逐字认真地刻下一样。
笔画刻板认真厚重,笔锋凌厉深刻,初时是这个印象,看久了瞿英珺不知怎么的,神识被卷入一个场景:那场景里重复着一个画面,一名黑衣少年,持剑板着脸在石碑上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