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韩羽顿时停了下来,而韩盈的困倦也瞬间消失,她眼神凌厉的划过于秋,又迅速收回,平静的开口:
“慢点,说清楚怎么回事?”
“延尉来人,说是郜里一户姓邱的人家,诣阙上书女医咒死了他的父亲,延尉右平受理此事,如今要让诊治过女医去行狱辩辞。”
于秋二言两语将此事说了个大概,忧心忡忡的问道:
“行狱不是什么好去处,我担心去了人就回不来,要不,还是别让这女医去吧?”
诣阙上书,是指直接越
级向更高层的机关上书,一般用作申请冤假错案上,只是女医这才来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上根本出不了这样的案件,更大的可能是京兆尹那边不受理,没办法,人转头跑到延尉这个汉国最高的司法机构来了。
而能立案受理,说明此事有不利于女医的证据指向,不趁着现在证据还算清晰充足的时候,把案情理清楚,那以后就算是长八张嘴天天说也解释不清楚了。
“行医治病,就没有不死人的时候,去辩一辩才能清楚到底是谁的错,若是今日告一个不去,明日告一个还不去,那谣言可就要漫天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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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平级之间的为‘告’,有点像后世的民事起诉,只要主审官不是恶意整人,那危险性不高,因为此时的女医并没有定罪,若是上对下的‘劾’,也可以理解为刑事诉讼,那才叫麻烦,因为对方有着极为直观并被延尉署众人采纳的证据,已经判定杀人了。
前者韩盈只需要面对这邱家怎么能告成功的,证据是什么的,后者……直接可以开始怀疑皇帝是不是要整她了。
历史上有名的酷吏张汤,如今已经任职延尉,他控制的延尉署,就是汉武帝手里的一把刀啊。
于秋不知道历史,而且也正如韩盈说的那样,她对延尉署和下辖的机构多是厌恶躲避的状态,根本不可能主动去了解里面是什么情况,如何运作的,所以如今想起来多是些骇人的听闻,故此才慌了神,此刻听燕武也要去,顿时松了口气。
治水患的那些年,燕武不知跑过多少次行狱,不仅熟,还是韩盈的身边人,真遇上点什么紧急情况,她能做不少主呢。
“那好,我这就去叫孟悠去。”
临走前,韩盈又嘱咐:“告诉燕武,不用带药案,先放在我们这里,也别急着自证,此事既然是邱家状告,那就应该由他们举证,可懂?”
于秋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想让燕武看看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她点头应道:
“我明白。”
于秋急匆匆来,急匆匆走,韩羽一直没搭上话,直到这时才迟疑着开口:
“我好似听人说过这个邱家。”
“喔?”
此事状告的是义诊的基层女医,后续如何先不论,此时就是个比较平常的案子,即便是已经死人,也只是邱家和这个女医之间的事情,汉国死人的案子多了,只论这个案子本身,那是根本排不上号的。
故此,韩盈不能贸然插手此事,更不能出现在延尉署,一来是避嫌,二则是防止事态扩大,不然,此事没了回旋的余地不说,即便是赢了,也要被扣上一顶仗势欺人的帽子,还是得小案小结,好堵住悠悠众口。
不过若这是敌人设的局,那徒等燕武带来案件具体情况就太慢了些,要能从其它方面了解些情况,那就再好不过了。
将目光投向韩羽,韩盈问道:“是有妇人向你说过邱家?”
“是。”
不是多么私密的事情,韩羽说的也没有压力:
“郜里只有那么一户邱家,被请走的又是孟悠,那就应该是我听到的这家,听那些妇人说,他们似乎出过什么变故,变卖过不少家产,家里穷的厉害,最近两年才缓过来。”
“嗯……”
仅靠这一点,能推测出来的东西就太少了,韩盈想了想:“我记得你这几日曾经指点过一个给人接生的老妪?她住的地方距离郜里不远吧?”
“不远。”韩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天色还早,我现在就去找她打听一下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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