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8 章 孩童歌谣(1 / 2)

虽然还有些魑魅魍魉躲在暗处,但识破少翁是个骗子,没有损伤自身颜面就解决了他,还不会让更多朝臣知晓皇帝被骗这个结果,勉强让刘彻心情好受了一点。

他甚至还逗起来几个担忧他身体的孩子。

这是帝王的恶趣味,卫子夫察觉到他心情其实还是不悦,便没有出言制止,倒是卫青在猜到少翁是骗子后,觉着他再用这样的借口,这么长时间不上朝,很容易让民间继续生出对巫蛊咒术的狂热迷信,不得不过来劝他露一露面。

心情不好,但身体上也的确得到休息,精神比以往更加舒适的刘彻随口应诺了下来,也去朝堂遛了一圈,只不过,这面还不如不露。

因为出来主持大朝会的刘彻,还没开完,就因‘不适’再次罢朝,回殿休息去了。

居于首位的卫青,看着昨日还能抱着小公主举高高,在殿内数个来回都不见喘气的陛下,今日突然变得面容苍白,说话无力,好似大病不愈,身体虚弱至极,说撑不住就撑不住,直接罢朝走人的行为,硬是没在崇政殿内说出来一句话。

他选择直接追了上去。

回到休息的偏殿,刘彻朝堂上表现出来的不适瞬间消失,他坐在矮榻上,笑嘻嘻地看着急追过来的卫青:

“这么急做甚?”

“天子身系万民。”

卫青有些无奈,他正色道:“您一直因‘咒术’久病不愈,城中已经流言四起,再这样下去,恐人心生变。”

人类的社会,有时和狼群并没有什么两样,当领导者露出疲态,底下的追随者必然会产生动摇,就像在王朝更替之际,朝臣会不由自主地倾向太子的意见,便是因为皇帝已经衰老到极致,他已经没有长久掌握权力的能力了。

这样的人,如何制约他的臣子,让他们长久保持忠诚与服从?

他们会主动寻找新的,能够领导他们的存在,又或者说——

自己成为新领导。

刘彻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他装病的时间越长,给外人造成的确定认知便越大,当大量的人认为他真的病到极致的时候,必然会有往日绝不敢做的行为。

不过,这样略微容易出一点小事,顶多就是有兄弟觉着他似乎有机可乘,如当年文帝那般,兄代弟位,进而做出点什么。

但这需要更长的时间酝酿,毕竟消息传过去再经反复确认和与朝臣勾结,怎么都得用个小半年,乃至一年之久,刘彻根本不会‘病’那么久,就算是会,现在也已经没有当年那样能拥立皇帝的功臣了。

只要卫青牢牢握住长安备军,他这么做,根本不会出现太大麻烦,就算是有,那也正好清理一波有异心的存在。

“放心,朕心里有数。”

卫青劝告的正式,刘彻也收起笑脸,道:

“饵料下到这种程度,他们也该上钩了,等清理干净,朕自然不会再继续下去。”

都说到这份上了,卫青也

没办法再阻止,只能应道:“是。”

战争中的艰险,只是令人疲倦,朝堂上阴谋诡计,则让人仿佛在大雨天气中,陷在满是泥泞的道路上,能走,可那种身上湿漉漉,走路拔不出腿的感受,让人觉得异常糟糕,即便有陛下处理,他不需要直面这些,但卫青心情还是有些不悦,这无疑让前来打探的朝臣产生了一些误解,也成功误导了幕后之人。

他们觉得,这个时机很适合干一票大的。

长安城内的临里,归家已经快两个月的宗旭,和他的家人都有些犯愁。

自归家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和韩尚院见过面,虽然中间韩尚院的母亲曾经邀他去过一次,但一直未曾谈及婚嫁的事情,这种暧昧的态度,如何不让大家心急?

那可是尚院,中二千石的尚院,其背后不知代表着多少好处!

这并不是贪婪地想趴在韩盈身上疯狂吸血,而是在悬殊地位下,韩盈于他们之间,就像王熙凤面对刘姥姥,她随手打发出去的二十两银子,足够她们生活一年般,韩盈指缝中稍微露一点,就能带给他们翻天覆地的变化。

就像韩盈让他带走的那些各县送上来的礼物,加起来能价值二三十金,折中算,就是二十五万钱。

如今,宗旭一家职位最高的父亲宗辛,在城防处做个俸禄二百多石的小头目,俸禄折合成钱,也就是二、三万钱,也就是说,宗旭一口气,拿回家父亲接近于十年的俸禄。

光这一点,就足够宗旭家里想快速推进这段婚姻关系了。

但这种事情,他们想没用,要看韩盈愿不愿意。

而无论在前往上谷郡那段相处的过往,还是返回后,韩盈的态度都透露着一股她似乎并不太满意这桩婚事的意味。

这就让人有些提心吊胆了。

“都快两个月了,还没个准话啊……”

为了防止宗旭成为赘婿后,因做活带来的手掌粗糙变形被他人耻笑,丢了韩盈的脸面,‘备嫁’日子中的他被迫停止了一系列男人该做的担水劈柴类工作,甚至还要在屋子里捂白。

宗旭有些受不了闲着什么都不干,索性帮母亲理起来线,这种需要耐心的活计,他做得还不错,倒是织布的母亲田南没事就抬起头看看他,然后犯愁地叹一口气,问道:

“你平日里挺会说话的,怎么就不能讨韩尚院欢心呢?”

这话说的次数太多,听得宗旭耳朵都要有些起茧子,他沉默片刻,无奈道:

“阿母,我要是能讨她欢心,那她就要嫌弃我心眼太多了!”

宗旭不蠢,他能看到韩盈对乐遥的不喜,她厌恶油嘴滑舌,有更多小心思的人做赘婿,而之前在她身边,那些官吏奉承的话说得更真,更让人开心,天天和这些擅口舌官吏在一起的韩盈,岂能分辨不出他话中的小心思?

还不如不说,省得让她厌烦。

“那你肯定是妒忌她身边人了。”

田母继续挑起儿子的毛病:“人家是卿大夫,身边多几个男人

也正常,你和他们计较什么?”()

“我哪里计较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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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关男人尊严,可既然是做赘婿,还是地位远高于自己人的赘婿,宗旭也做好了这方面心理准备,不让自己生出妒忌之心,此刻母亲一说,他不由得委屈起来:

“那个荣穆陪韩尚院的时间比我还多,我一直都没开口过的!”

“嗯,嗯,我记得你说过他,长得比你好看多了。”

田母反应过来,她又盯起儿子的脸,好一会儿,才叹息道:

“唉,怪你父亲长得不行,连带着你也不好看,不然,早就讨她欢心,把你娶过去了。”

这恨嫁恨得宗旭头疼。

那样的好日子,他当然想过,可决定权不在他手上,那就只能硬等,这倒也没什么,他算上虚岁也才十九,拖个两三年根本算不上事,他愁的,是一家人只看到了好处,没有看到坏处。

即便身为刺史,也要千里迢迢地去边疆,匈奴攻城的时候,他吓得一夜都没睡着,而她还要冒着被匈奴人围攻,流矢射中的危险上城墙鼓舞士气,更不要说再宅院中生活的那些时日隐约察觉到的风险,实话说,他其实有些怀疑父母的决定。

成为韩刺史的赘婿,真的能不重蹈兄长的经历,安稳一生吗?

“阿母,你就别念叨小弟了。”

在外劈完柴的宗肃一瘸一拐走了进来,因有条腿是假肢,坐下去便极为艰难,宗旭连忙上前搀扶了一把,才让他在火盆前坐稳。

烤着火,宗肃道:

“那可是尚院,一天不知有多少事要忙呢,拖些个时日又如何?反正又拖不了多长时间,小弟等得起,那钱财也都给他存着呢,就算韩尚院不娶,光那些钱财,也够他置办宅院,娶妻生子了,你要是担心他再被征召入伍,那就让他趁着还有情分在,求一求韩刺史,寻个官中的小职做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