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拿不出证据,便是诽谤!罪可至死!谁给你了多少好处,能让你为他卖命到连我这个父亲说话都不管用了?”
涉及性命,伍厩啬咻的变了脸色:“没,没父亲,我这就出去将此事推给俞文书!”
伍厩啬转身,招呼着家仆打开门,赶紧走了出去,刚一亮相,看到他的何户曹便挥了挥手,让叫骂的家仆停下。
“伍先!”
何户曹走上前,厉声喝问:“你妻子过年省亲,竟敢传我与陈尉曹有私,惹得他妻子上门叫骂,我与亡夫伉俪情深,岂能受此侮辱!今日特地带她过来与你对峙,你解释清楚就罢,解释不清楚,我带着人,把你家给拆了!”
伍厩啬额头浮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从未在家中说过此事,更不要说自己那妻子呆讷至极,粗俗点说,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怎么可能传人闲话?这就是栽赃!
可这事儿根本没法解释,尤其是陈尉曹之妻齐薇就带着人在旁边,撕破脸闹到这种程度,难不成还有假?围过来的人,绝对没一个能信他的。
这可真是百口莫辩!
伍厩啬紧皱眉头,袖子里的手都把亵衣攥得皱巴巴,他能卖人,却不能背这么一口黑锅!
做出一副生气的姿态,伍厩啬道:“我是听说过几回有人私下谣传,可从未把此事当真,也未与妻子说过,绝不可能说此等污言秽语,只不过……”
略微迟疑,伍厩啬语气也变得不确定起来:
“她可能是回母家后,在城里听别人说的?”
“去你大爷的回母家听别人说的!”
出乎意料的是,何玄君还没有开口,齐薇就已经率先骂了起来,明明穿得那么贵重,可叫嚷起来,却如
乡下的妇人般粗俗:
“你那丑妻空房守多久了(),看见点男女之事就往外讲?还有你!全县谁不知此言是从伍厩啬管的马厩处传起来的?别在这儿装聋作哑?()?[(),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如此贵妇,当着这么多人,毫不在意自己脸面的破口大骂,实在是让人众人大开眼界,霎时间,周围的哄笑声瞬间又大了数倍,有说陈尉曹妻子泼妇的,也有人觉着能让这么一个贵妇发疯,肯定是伍厩啬有问题。
人多,法不责众,大家本就底气足,再加上声音嘈杂,自然要加大声音,各种议论指责,觉着是伍厩啬两口子背后编排的话便开始往他耳朵里钻。
“你这无知妇人,满口污言秽语,有何德行可言!”
平白挨骂,伍厩啬心里难免生气,再听周围人这般议论,火嘶瞬间上来:
“这么说我,你可有证据?!”
都是私下的流言,哪里能有证据?顶多是人站出来作证,可谁愿意牵扯到这件事里面?更不要说伍厩啬确信妻子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
正当伍厩啬以为自己能扳回来一局的时候,齐薇理了理头发,冷笑道:
“私下传言,空口无凭,我有好友愿意相告,为何要告知于你,好让你陷害?今日我过来,便是证据。”
齐薇环顾四周,看着周围三四百号人,大声道:
“国律,男女私通者,当除官,耐为鬼薪白粲!若非我夫清清白白,我怎会冒着一家为奴为隶的风险过来寻事?今日伍先你若不给个说法,我便带着人去告你诽谤!”
这话细究起来,着实是有些前后矛盾,若齐薇知晓此事严重,又怎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去找何玄君麻烦?但围观众人很难这么快理疑点,听齐薇说此事有多严重后,便觉得她不可能作假。
那可是全家都要从官变成奴隶啊,若不是假的,谁会敢这么干?
尤其是齐薇说完,黑沉着脸的何玄君也站出来开口:
“散播此等流言,分明就要害我为丢职去做白粲,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便立刻把你家给砸了,在去县令面前请罪,告你诽谤!”
其实乡下人没几个知晓律法的,而且乡下私通之事还不少,大家不清楚此事竟然有这么严重,不过,围观的人也没怀疑这律法的真假,
毕竟律法虽然一直在减刑,但仍旧很严苛,罚做鬼薪白粲什么的,一点都不令大家意外,至于过往没感受到,嘿,官吏那么少,很多地方都管不到位,经常是民不举,官不究,又没人去告,自然没有人罚。
可这次就不一样了,有人要‘告’啊,那又丢官又做奴隶的,可不得这么气嘛,搁他们身上,也会恨不得把散播谣言的人家给拆砸了。
以前怎么没见伍厩啬这么黑呢?竟然还背后害人!
绝不能轻饶了他!
看着围观人不善的眼神,伍厩啬额头开始滴落冷汗。
他能做得了吏,便不是父亲说的那样,真的蠢笨如猪,只是过往对妇人的轻视,导致
() 他心态太过于傲慢,总觉着何玄君不过是碰巧遇到了好时机,才靠着公公上位做了官吏,放十年前,也就是改嫁的命。
而随着她出头久了,对其背后的公公也开始不当回事儿,尤其是听闻对方现在已经老糊涂的厉害,半截脖子埋黄土里,快死的人了,哪有什么可畏惧的!
可现在,伍厩啬却突然想起来,那席老头子都十多年没当官了,能求个小吏已经是不容易,他哪还有那么大的脸,那么好的旧情,让何玄君升户曹?
分明是她自己的本事!
而此刻,他也确确实实体会到了对方的本事如何。
谣言找不到人?没关系,逮住最好欺负,最不可能出力的那个,往死了逼,逼着他们反目,那些人能泼谣言,她为什么不能反诬回去?这两人必然已经准备好了合适的人,自己若是真敢应下,闹到县令面前,对方肯定能拉出一大堆‘证实’他诽谤的人来。
神仙斗法,他是真的不能继续再掺和了,总不能为了一顿酒,把自己小命搭进去吧?
伍厩啬深吸一口冷气,解释道:“这真不是我传的,是你下属俞文书!”
“不可能!”
听到这个名字的何玄君心里丝毫没有奇怪,可面上却是装作完全不信的模样,斩钉截铁地否定道:
“俞晋是我手下得力干将,怎会私传此等谣言?我看你还是死性不改,想要嫁祸于我身边的人!”
奶奶的,这是让他拿证据啊!
酒桌上的那些话,自然没有办法当做证据,若是敢扯俞晋嫉妒何玄君有个好公公才升了户曹,那他更别想活,思来想去,伍厩啬突然想起来俞晋还真有个把柄,赶紧开口道:
“何户曹你被骗了啊!俞晋此人心术不正,之前与陈尉曹手下人勾结,篡改户籍,略卖良人为仆,听闻您要查旧账,这才以此陷害你们两个啊!”
轰——!
原本看热闹的乡人瞬间不冷静了,这可是与自己息息相关的大事啊,保不齐这些刀笔吏手一滑,自己就变成了奴仆!
“怪不得敢造此等谣言,分明是早就害人了!”
“贼子当杀!”
何玄君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愕,她快步上前,扯住伍厩啬的衣领就问:
“此事是真是假?可有证据?!”
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伍厩啬心中发寒,赶紧说道:
“有,俞晋和那个,那个吴田,他们将徭役之人报死,再改作野人,好低价转手卖与他人,公西家的田仆就有好几个都是这么来的,里面有本乡的乡人,你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确定此事不是对方胡编,眼中满是寒意的何玄君一把将伍厩啬推开,她转过身,对着身后群情激愤的父老问道:
“以良为奴,此等伤天害理之恶,必须查之,我准备即刻前去县衙禀报县令捉拿俞晋吴田!只是现无证据,我忧县令不立其案,又怕有人通风报信,可有乡老愿意带着伍厩啬前去公西家索要人证?”
“何
户曹高义!”()
听何玄君这么说,激愤的人群之中瞬间有人高呼起来,有拄着拐杖的乡老走出来,抱拳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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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朽不才,尚还有几分力气,愿随其前往!”
“我也愿去!”
象牙塔尖年轻的学生,哪怕是出生于官宦之家,知晓政治的无情与肮脏,仍旧崇尚着世间正义,听到此处的闻世弘心生愤怒,他翻身下马,他推开身前那些阻拦的乡人,直接走到何玄君面前:
“尔等皆是乡人,进不得豪强之家,若是起了争执,恐讨不得好,家父为谒者仆射,我亦为太学学子,必能入内,让那公西家交出田仆与所购文书!”
突然出来这么一个人物,何玄君心中惊奇不已,可紧接着,她便看到了另有四个衣衫华贵的男人和一女子穿过人群走到她面前,其中还有个戴着个帷帽的。
从这六人中扫过,何玄君将目光停在后面的崔英身上,辨别出她的身份,瞬间放下了心。
有崔医师在,此人可信!
事不宜迟,也不急着叙旧,两人交换了眼神,何玄君便对着闻世弘拱手行礼,答应道:
“多谢贵人相助!”
一行人兵分两路,何玄君回县衙找户籍档案,闻世弘和崔英等人压着伍厩啬,点了十多个青壮当气氛组,直接杀去了公西家,费了些口舌劝说,便将这些奴隶带了出来,还拿到了他们的身契,再问清本地人是谁,家中位置之后,便再次兵分两路,一路去请他的家人和左邻右舍过来辨识,另一路先返回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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