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按说昨晚的事,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一提起昨晚,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画面争先恐后往外冒,夏赊雨垂敛目光,不自在地抿了抿嘴唇,看不出什么表情。
傅苔岑饶有兴味地审视他,穿好衣服后一本正经、寡情有礼的样子真的别有意趣,明明昨晚他还会推椡他,自己主动番羽上来。一想到这个又有点心猿意马,他抬了下手,被夏赊雨下意识偏头避开。
傅苔岑毫不介意地撤回动作,耸了耸肩:“夏经理,你的衣领没有翻好……”
在夏赊雨整理衬衣的同时他走到茶几边,翻出药箱,又折返:“我觉得你可能还需要这个。”
递过来的是一枚创口贴。
傅苔岑用指腹在自己的颈侧抹了一下,示意他相同位置:“你这里,有一点痕迹。”作为一个合格的床伴,他应该避免在明显的地方留下吻痕。短暂停顿后,他道歉:“不好意思,我昨晚太冲动,没有替你考虑。”
在那种情况下,也很难保持理智。甚至可以说,没能保持理智,是对夏赊雨当时表现的一种夸赞。加之他本不需要表达任何歉意,但还是体现出非常优越的教养,也因此,夏赊雨不置可否,并没有要出言怪罪的意思。
“没关系。只是解决需要,也没有义务为彼此考虑这么多。”
这一点也是傅苔岑喜欢的,夏赊雨很有边界感,他明白一切决定将会带来什么结果,在这个结果之外,他不会要求更多的东西。至于要不要给更多,傅苔岑想再玩一会,他暂时还没有考虑好。
夏赊雨接过创口贴,对着书架上某个银质装饰品的镜面将吻痕盖住贴平,随后也坐下提起餐叉。老实说煎蛋三明治很可口,作家嘛,大多很在乎生活品质,符合他对于傅苔岑很会做饭的想象。
一顿饭无言,只有刀叉与餐盘碰撞出的脆响,傅苔岑先吃完,靠进椅背里抱起手臂看他用餐。
透亮的日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身上,把人晕染出气色,看上去就舒服顺眼,有时候房子太大,会觉得餐桌边就是差了这么一个安安静静的角色,现在倒是意外和谐。可夏赊雨却完全没有关注到这份欣赏,因为他正在想别的事。
他在忐忑要不要再提一提新书版权的事。虽然现在提很有用春宵一度来要挟版权的嫌疑,可不得不承认,昨晚他救他在先,现在提是胜算最大的时候,傅苔岑总该给他几分薄面,如果能用比较低的价格谈下来,就更好不过了。
一杯牛奶眼看见底,夏赊雨坐直身体,还是决定循序渐进,先寒暄一番:“你近视吗?我看你昨天没有戴眼镜。”
“一点,度数不高,我写作的时候才会戴。”
“在写新书?”
傅苔岑跟着他的视线看向餐桌另一头的笔记本电脑,毫不避讳地回答:“在写大纲。”
“什么类型的故事?”
傅苔岑随手将餐叉丢回餐盘里:“跟上一本《攥酸》很不一样。大概想写一个杜拉斯式的故事,漂亮男人辗转世间,爱过很多人,也被一些人爱着。直到生命的尽头,他终于听到昔日错过的爱人对他说,我爱你苍老的皱纹,胜过你青春的容颜。”
傅苔岑讲话时有种韵味,节奏散